霍去病也不在意他們的反應,只管自己說道:“接下來,從李陵開始一個一個來和我比試。”
打鬥聲又再度想起,紀稹一身白衣斜靠在樹邊,將自己的劍收入鞘中,凝望著霍去病和李陵比武,不覺想起了數年前的自己和李陵,以及來到長安這些年來方方面面的糾葛,他抬頭望了望藍得沒有一絲雲霧的天空,忽然想到一句話,白駒過隙,不知不覺,時間竟然也就這麼過去了。
“……稹,紀稹。”是霍去病的聲音將他從沉思中喚醒,他抬眼看了看霍去病,知道輪到自己換班的時候到了,便走上前,將劍尖指向太子劉據,悠然道:“太子,你來。”
劉據沒有想到紀稹會挑中自己,開始有些微愣,但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站起身,向紀稹規矩地施了一禮,然後揮劍而上。紀稹一面笑著接應,心中卻想道:“劉據,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太子吧。”
……
昭陽殿
“韓先生請起。”陳嬌隔著行障對外間的韓墨說道。
韓墨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不由得心中有些酸楚,但是他亦知道,此時不是傷感的時候,他應聲站了起來。抬起頭,望著重重簾障,心中卻還是有些悵然,終究不能再見她一面了。
“葭兒在朔方郡多虧了韓先生照顧,陳嬌在此多謝了。”陳嬌輕聲說道。
“保護公主本是我等為人臣子的職責所在,臣不敢當娘娘之謝。”韓墨搖頭道,眼睛死死盯著行障,彷彿這樣就能看透那層層錦幕,看到行障後那人略帶羞澀的低頭以及臉上浮起的半縷嫣紅。
說完這次韓墨來昭陽殿的主要目的之後,殿內頓時變得有些沉默。雖然隔著重重簾障,但是陳嬌卻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韓墨在看她,頓時有些坐如針墊的感覺。韓墨對她的感情,便是當時的她不懂,過了這麼多年,如今的她又怎麼會不懂呢。回憶起來,韓墨看著她時的眼神裡,竟然有著那麼明顯的暗示,可是自己當時卻不懂,也不曾想過要去懂。因為在接收阿
憶之前,她對這個時空始終有一種過客感,所以那時對她來說,都是那麼的雲淡風輕,即使優秀如韓墨,溫柔如韓墨也始終沒能在她的心田留下過什麼痕跡。
只是卻耽誤了韓墨……
“韓先生,記得你年紀也已經不小了吧。”陳嬌開口問道。
韓墨心中一跳,卻是隱約猜到了陳嬌接下來要說的話。
“元朔三年時,先生便是年過而立之人了。”陳嬌邊說邊站起身,向外走去,行障被輕輕撩起,而低著頭的韓墨卻沒有發現。
“五年又過去了。先生還執迷不悟嗎:鼻中,猛一抬頭,卻看到那魂牽夢縈的面容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陳姑娘。”他不覺脫口而出舊時的稱呼。
陳嬌搖了搖頭,說道:“韓先生,我已經不是陳姑娘了。”
“……是啊。”韓墨彷彿被人從美夢中驚醒,眼中不覺出現了悲傷之意。
陳嬌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正視韓墨,正視他對自己的這份情,這時她才發覺,韓墨用情竟然遠比她所想象得要更深,儘管在她看來這份感情來得如此莫名。
“……是我錯了。我不該贈詩於你。”陳嬌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韓墨,你忘了吧。那首詩,只不過是一個恐慌的女人急切之下丟擲的祈命稻草,因為她知道有些人是可以利用的。她遠沒有表面那麼高潔。她的背後承載了太多的自私,她承當不起,你的……”
“娘娘,不用說了。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韓墨截斷了陳嬌的話語,臉上露出了蒼白的笑顏,然後說道,“公主已經送回了,臣先告退了。”他一說完,便立刻轉身離去,腳步慌亂而迅疾,顯示出了他迫不及待的心情。
“……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