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明苦笑著問付麥場,問他是不是做好準備了。
付麥場苦笑著問朱世明,問他是不是真解不開了。
朱世明說,如果再多給他一些時間,說不定真能解開。
付麥場問他,一些時間,是多長時間?
朱世明估算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時間:一個月。
血麵人確實被這次對話逗樂了,笑完之後,他語氣輕柔目光和藹得告訴付麥場和朱世明,開顱聽起來很可怕,但其實一點兒也不疼,一下子的事兒,很快就過去了。
血麵人的話,像一個母親,在哄自己的孩子吃藥。
母親告訴孩子,吃吧,一點兒也不苦,張開嘴,閉著氣,一口喝下去。
但,藥,怎能不苦,開顱,又怎能不疼。
本來就不想活的朱世明,問一點兒也不想死的付麥場,要不要過去。
付麥場問:你說呢?
朱世明說:過去吧。
付麥場差點兒哭了,他使勁兒的搖頭,背部頂在石牆上,後面已無路可退,但他還在退。
腳在打滑,背,在頂牆。
如果真能把牆頂出個大窟窿,自己,也就不會成為別人的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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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麵人繼續開導他們,並且明確表示,如果再不主動過來,他本人,只好主動過去了。
付麥場已經哭了,他問血麵人能不能再給些時間,他問朱世明能不能再使勁兒琢磨琢磨,他說自己就是死,也得死在老家,不想被扔到那個臭石室裡。
他一邊哭,一邊飛快得撥弄牆上的拼圖。
他還說,也許他們都想錯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拼圖,牆上的小石塊,不是拼的,而是按的。
在如此混亂不堪的想法下,付麥場漫無目的地選擇了一塊石塊,用力按下去。
接下來的事情,是最意外的結局,卻也是最好的結局:石塊內陷,巨響,石牆上,開了一道縫,細窄的一道縫。
縫裡,滲出絲絲的寒氣,更滲出活下去的希望。
朱世明站在旁邊,目瞪口呆得盯著付麥場,很長時間後,他才反應過來,他開始鼓掌,狂笑著鼓掌。
拼圖的謎題,就這樣被付麥場解開了,解開謎題時,他本人的狀態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大腦混亂,情緒失控。
如此的結果,讓付麥場和朱世明明白了一個道理,什麼是機關?
機關就是,你琢磨著它是這回事,可事實上,它卻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讓人琢磨得越偏,越深,越痴迷,這個機關就越高明。
血麵人沒說什麼,面對這樣的結果,他也實在說不出什麼,他應該有些激動,從他顫抖的身體可以看出來。
血麵人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後,才側著身子,從石縫裡鑽進去。
付麥場和朱世明,也跟著進去了。
油火起。
裡面是一個比外面更大的廳,廳的中央,擺著一張玉床,玉床上面,躺著一個人。
女人,也應該是個死人,穿著典雅,面容姣好。
裡面有些冷,越靠近玉床,便越冷。玉床周圍寒煙繚繞,寒氣的中心,應該就是它。
朱世明悄悄說,眼前的床不一般,是用寒玉製成的,這麼大的實在不多見,絕對是件價值連城的寶貝。
那樣的巨牆,那樣的機關,總應該有些寶貝的,只不過,苦守三年的血麵人,似乎對床上的女人更感興趣。
他躺在床上,側抱著冰冷的女屍,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語,說的同時,還在哭,完全不理會旁邊的活人。付麥場與朱世明傻乎乎立在旁邊,不知所措。
後來,他對著死人說膩了,又開始對活人說,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