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午諸葛端雲醒後,寧陽便把家信拿給他看了,問道:“夫君看著這樣的送回大周去可還無礙?”諸葛端雲淡道:“家事而己,無妨。拿去審了,便讓人趁著年前兒送回去吧。”寧陽又說了想把寢閣畫來裱了的事兒,諸葛端雲道:“無妨,只寢閣一角而己,不礙事。 ”寧陽這才笑眯眯地把信收好,說了聲:“謝夫君!”
如諸葛端雲所言,那信沒兩日便審好了,說是可以送去大周了。寧陽聽了大喜,忙讓子陌在寢閣的院子裡置了案子,找了個晴天,到院子裡把寢閣畫了。前些日子下過的雪此時還未化,房簷兒上厚厚的融融的,許久沒動筆,筆融略顯生澀了些,可是寧陽卻還是將就著畫了出來,見畫紙上閣樓重擔畫棟,朱柱明窗,莊重渭雅,有雪色掩映其間,添了幾分可愛,增了幾分北國之氣,寧陽不由一笑,父女不得再相見,她便把她住的地方畫出來,也算是慰藉父皇之心,略微儘儘孝道罷了。
“東街上有家老字號的店鋪,裱畫兒的手藝最是獨到,奴婢拿去給王妃把畫兒裱了吧。”子陌說道。寧陽點點頭應了,搓了搓凍得有些紅的手,便進屋烤火去了。
安泰和雲風次日午時回的王府,兩人雖是分頭出去辦事,回來的時辰卻差了不到半刻。寧陽見安泰回來了,忙讓良兒去後院兒裡知會月桂一聲兒,讓她把虎子帶來。當虎子的小身影從後院兒裡跑出來吋,安泰卻愣了半晌才問道:“你怎麼跑到王府裡來了?”寧陽聽了笑道:“我聽說他一人在統領府裡,怕他孤單著,便把他接來了王府,反正後院兒空的院子也多,讓月桂陪著他呢。你瞧,才幾日,虎子已經不像剛見著那時那般靦腆了。”安泰聞言忙謝寧陽,寧陽卻道:“可別忙著謝我,主意是我出的,可這些日子都是月桂看顧著他,長公主天天兒都來府裡教他練劍呢,回頭要他練給你看看,想必精進不少。”寧陽說著這話,眼睛卻往雲風那兒看了看,果見雲風的笑容頓了頓。
安泰聞言卻向月桂拱手作了個揖,說道:“安泰謝過月桂姑娘了。”月桂沒想到自己也能得了謝,她雖是侍候王妃的,可也就是個婢女而已,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讓安泰這樣鄭重一謝,倒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側過身去沒受這一禮,只說道:“統領大人何需如此,倒是折煞奴婢了。”
“月桂姑娘本是侍候王妃的,如今倒去看顧犬子了,理當受安泰這一謝!”安泰還是鄭重地謝了月桂,便叫虎子給寧陽磕了頭,又給月桂行過禮,這才有些不好意思說這些日子虎子給府裡添麻煩了,表示今兒便把他帶回去。不想,虎子這時卻溜著眼睛看看月桂,孩子的眼睛裡頗有些不捨,最終還是仰著頭問安泰道:“爹爹,桂姨可以跟著咱們回去麼?”
這話一出口,把一屋子的人都說愣了,安泰和月桂鬧了個大紅臉,雲風興味地笑看一眼安泰,安泰紅著臉喝斥道:“胡說什麼!”寧陽卻是眼裡一亮,對啊,她怎麼就沒想到安泰和月桂也挺合適的呢?安泰知根知底的,人憨厚老實又念情,月桂溫婉賢淑,兩人年紀也差不許多,豈非良配?如此也不用再給月桂尋摸合適的人了,還有誰比安泰還合適?
正當寧陽心裡有些喜意時,諸葛端雲卻咳了一聲,將茶碗放在桌兒上,對安泰說道:“虎子且住在府裡吧,過些日子便有亂子了,王府裡守衛好些。”
寧陽聞言愣了愣,果然,帝都要出大亂子了……
69 過年
大夏神武三年十二月初八,發生了一件震驚三國的大事,後有史學家稱之為“龍袍之變”。起因源於一件貢錦案,給夏晉帝繡制龍袍的宮官發現錦緞的織面與往年的貢錦稍有差別,雖然很像,卻並非貢錦。宮官大驚,怕牽連大罪,便連夜請尚宮局尚宮,轉了幾道上官,終上達天聽。貢錦造假,禍及龍袍,欺君罔上。夏晉帝龍顏大怒,於次日朝堂御命刑部侍郎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