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笑著,心裡卻思緒萬千。
小腹不時傳來的疼痛感像是不時在提醒著我,這是他的孩子,是父子間的心靈感應,它死,他知道。
易子昭剛才看著我時臉上惶然的表情讓我有些不忍看。我極力裝作不在乎,可是卻不有忽略心中那份苦澀感。
易子昭沒有說話,似乎在想些什麼。
我轉身看著他,“你還有事嗎?”
“沒有。”他語聲沙啞的道,低著頭的樣子顯得有些滄桑,落漠的轉身離開。
我頹敗的跌坐到地上,有些力不從心,“碧珠……”
過了一會,碧珠才端著茶走進來,看到我坐在地上,她大驚失色,連忙將托盤放到桌子上,走過來扶我,“娘娘,你怎麼了?”
我臉色蒼白的道:“可能……孩子快要掉了,你扶我到床上。”
“要不要叫太醫?”
我擺擺手道:“沒事的,是正常反應,只是肚子疼,沒有別的不舒服,過了今晚應該就會好了,別大驚小怪的,讓人看出來。”
碧珠點點頭,極力裝作平靜,她四下看看,最後將目光定格到洞開的窗戶上,疑惑的道:“窗戶怎麼開了?娘娘現在不能受風,奴婢去把窗戶關上。”
她將我扶到床上,過去關窗戶。
過了一會,她走過來道:“太后娘娘,剛才有誰來過嗎?”
聞言,我臉色有些不自然,但不想騙她,如實的道:“對,易子昭來過,他只是聽王公公說本宮不舒服,過來看看,沒有別的事,你別擔心。”
碧珠長長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那就好,奴婢真怕他會發現。”
我輕笑,抬頭看著她道:“怎麼,你也怕他嗎?”
碧珠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對,有時候看到他看娘娘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有殺機,可是奴婢卻是能從中覺出一種絕望的感覺,十分不祥。”
她若有所思的,轉過擰了一個毛巾過來幫我擦去臉上的汗水,又道:“娘娘,剛才倒酒的時候奴婢已經將信放進了大理王的身上,相信他會看到的。”
我點點頭,虛弱的靠在枕上。“如果他真的對哀家有些愧疚的話,應該會幫助我們的,夏侯君悅也一定會想辦法的,總之……要在易子昭發現這件事之前離開。”
碧珠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解的道:“娘娘在怕什麼?”
我搖著頭苦笑,沒有說話。
碧珠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道:“水涼了,奴婢再去打盆熱水,娘娘你一人在這裡沒事罷?”
“沒事,你去罷。”我擺手讓她退下。
獨自躺在床上,感受著身體的痛楚,心茫然。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感覺,如果易子昭再發現我殺了他的孩子話,他一定會殺了我。我害怕。怕見到他通紅的泛著殺機的眼神。
一整夜的折騰後,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下身只是些微的出血,疼痛,並沒有像往常打胎那樣大量出血。
早晨起床的時候,我臉色蒼白的不成人樣。
碧珠嚇得大驚,一直說,“娘娘,這樣下去不行的,看來我們必須去請太醫了。”
“如果去請的話,就得生下這個孩子,你願意嗎?”我笑著道,坐在鏡前端祥著自己,好久沒有認真的看自己了,幾乎已經不認得這雙平靜的沒有一點震懾的眼睛了。
夏侯君曜說我的眼神是冷冽的,易子昭說我是冷漠的,而夏侯君悅卻說它是惶然的,我不懂得這三個男人眼中的自己。我只知道,我不是他們眼中的好人。
可是這對我來說不重要了。
“娘娘今天還要起床嗎,不如躺著罷,娘娘這個樣子真讓人擔心。”碧珠擔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