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聽說那個渾圓的小球是錦言姑姑餵養大的時,滿心的激動,忍不住對著那個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的小傢伙做了個鬼臉,伸出手去,想把那個小雪球招呼到跟前,可是自己能做的只是趴在床上,衝著小雪球招手。
可是那個白色的小球與傾城對視著,遠遠的看著傾城,兩隻黑珠般的眼睛溢滿了水般,還發出呼呼的聲響。因為傾城的動作,室內三人都緊緊的盯著小雪球,看它憨態可掬的瞅著傾城。
楚莫言上前一步,把小雪球抱到傾城的床前,傾城伸手,撫著雪球潔白的毛,軟軟的,讓人心生熨帖。“這是錦言姑姑的小狗啊?”傾城想到這個小狗的主人,忍不住的潸然淚下。那個為了自己死在慈顏宮的和善姑姑,留給她太多的謎題,太多的感激。
“皇嫂,皇兄已經下旨,厚葬錦言姑姑。”雪妍上前,為傾城拭去了臉上的淚,在拭淚的時候,雪妍的眼淚卻滴了下來。自上次傾城中箭之後,雪妍與傾城有過幾次深聊,傾城的秉性是她喜歡的,而傾城待她,像極了一個姐姐,所以這聲聲的皇嫂才會叫得那麼歡快。而錦言姑姑對自己也是呵護有加,看到傾城睹物思情,自己連綿的情意也氾濫開來。
兩個人相對淚眼,無語凝噎。而身邊的雪球卻叫出了淒厲的聲音,如哀鳴一般。惹得三人向雪球看去,那唇間已赫然流出幾絲黑血,滴在那潔白的毛上,如珠如線,猙獰的訴說著自己的傷痛。
“球兒。”雪妍上前把雪球抱在懷中,直對著雪球那盈盈的淚眼,淚簌簌的落下。而楚莫言卻在傾城和雪妍失神的時候,果斷的說出了一個讓他們震驚的事實,雪球中毒了。
“不可能,雪球今天還沒吃東西呢。”雪妍從一早就帶著雪球,還麼來的及餵食,怎麼……,可是她終還是忘了,雪球剛剛吃下了雪妍送給傾城的點心。
楚莫言的眼神撇向剛才雪球吃點心時的渣滓,那包點心的紙與點心一起有丁點的殘餘,在繁錦的地上顯出無限的零落。
而傾城卻忍著自己臀部的灼痛,艱難的下了床,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自己的梳妝檯旁,在她那個金絲珠穿的首飾盒中取出一個黑色的藥丸。取出後就走到雪妍的面前,把那枚黑色的藥丸塞到了雪球的嘴裡。然後跌跌撞撞的再次趴到了床上。楚莫言看著傾城臀部,白色的裙子上點點的血汙,如梅花般綻放在自己的面前,心再次揪痛。
而雪妍懷中的雪球卻停止了叫喚,開始和順的閉上了眼睛。雪妍看看雪球,再看傾城,一臉的疑惑。
傾城低聲的言道:“那個是萬憂散。”只是簡短的幾個字,就讓雪妍和楚莫言睜大了眼睛。世間罕有的解毒良藥,就這樣塞進了雪球的嘴裡。
“那是我義父贈的,我保不了錦言姑姑的性命,能做得也就是為她保住雪球。”傾城的聲音悽婉,與她的聲音相應和的是雪球嗚嗚的聲音,如同哽咽般,響在錦宸宮的空氣裡。
楚莫言本來要責怪傾城的話語在傾城幽怨的說出這句話後,再也沒有了責備的勇氣,也許,這是他們生者唯一能為死者做的。可是傾城的哀傷還是掩蓋不住他心頭的怒火,雖然雪球無虞,但是那零落在地的紙屑點心渣滓,還是深深地扎進自己的心裡,讓自己的心劇烈的跳躍。
“雪妍,你跟我來。”楚莫言面無表情的對雪妍言道。卻換來了雪妍一臉的歡欣,剛才心底的酸澀因為楚莫言的一聲言語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自己都有點看輕了自己,為什麼面對這個男子時,所有的自尊和高傲都無影無蹤,只要是他的一聲呼喚,自己就欣然前往,縱使前面有虎穴狼潭。
楚莫言把雪球吃剩的渣滓悉心的收起,就帶著雪妍離開了傾城,走時,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顧好自己。”仿若一個哥哥在叮囑自己的妹妹。
傾城擔心的看著雪妍,而雪妍卻已是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