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晃晃悠悠的過去,連大奶奶一個勁在心裡叫晦氣。
本來是高高興興的日子,昨日收到喜訊,就宴了客。
今日還說正正經經再張羅一場,誰知道白天還好好的,晚宴還沒結束,就傳了捎息來,這個鬧過瘋病,又命垂一線的三嬸,這個時候居然跑出來散步,從假山上摔下來,正好破了頭!
害的兩房人都丟了客人來這裡等訊息,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死成!
想到死這個字。連大奶奶心裡忽然一跳。
要是真死了,可是要守孝啊……按照律例,陳端厓這個當兒子的固然要守孝三年,可夫君他這個嫡親的侄子,一樣要服大功。
既然要守孝,那就不能當官了,只能等著來年守孝完畢,再由吏部選定職位。
可一年是一年的光景,誰知道服完大功以後還能不能找到這樣好的差事。
連大奶奶心裡急得厲害,差點就想走兩步去拽陳端儀的袖口。等看到上面端坐的大老爺,又不敢開口了。
眼睛左右轉動,恰好看到一邊的吳四奶奶。
“四弟妹!”
吳四奶奶抬頭看著連大奶奶,臉上{殳有一點血色。她是孕婦,這兩天又是宴客,又是熬夜,很難再有精神了。
連大奶奶不管這個,只想找個人分享心中的擔憂和恐慌。
吳四奶奶聽了也慌了神。
方才自己還想著這個婆婆要是這回死了還乾淨呢。卻忘了還有守孝的事情。
難不成好不容易掙來的官位要送給別人,就差最後一步了啊!
吳四奶奶心裡頓時全是不服氣,對屋子裡的三太太恨到了極點。
一個當孃的,為了女兒差點毀了兒子不說,連死的時候都不好好好挑。
連大奶奶看著吳四奶奶的樣子,就道:“不是我這個當嫂子的,當侄兒媳婦的不孝,這事情實在是,咱們家現下這種狀況,可就指著這一次了。總不能回回都去麻煩國公爺。”
作為兒媳,有些話,吳四奶奶即使心裡再憤恨,也不能說出來,就勉強道:“母親是有大福氣的人。”腦子裡卻想到了好幾個大夫出來時都垂頭喪氣的場景。
連大奶奶沒得到吳四奶奶明確的回答,也不著急,只是道:“我聽說十三姑奶奶送過一根千年的山參回來,實在不行,還是給三嬸煎了喝下去吧。好歹熬過些日子再說。”
千年山參,是專門吊氣的方小說西。
純歌當初選山參回來,就是防著萬一冒姨娘難產,好歹能拖著一口氣,保住孩子。
不過這樣的方小說西,但凡吃下去,只能吊氣,病症卻會拖累一輩子,不到萬不得己,是絕對不能用的連大奶奶這樣說,吳四奶奶也知道這是打算等熬過陳端儀和陳端厓正式上任,那就再託些人把位子留下來,又因為這是兩個實權的位子,就可以順水推舟的少守些日子的孝,也不會讓人閒言碎語。
不過知道是知道,吳四奶奶卻不願意站出來先說,就裝作聽不懂。
連大奶奶氣的冒火,看吳四奶奶一副男人做主的樣子,就氣哼哼走到旁邊坐下了。
又等了半個時辰,朱媽媽擦著眼角出來到了陳端厓面前,彎了彎身子道:”四少爺,太太請您進去。¨陳端厓臉上一下子血色頓失,踉蹌倒退了幾步,不敢置信的看著朱媽媽。
朱媽媽含淚點了點頭。
陳端厓神色變幻了好幾次,最終卻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三老爺。
這個時候出來說要見兒子,還讓滿屋子大夫都答應了,誰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畢竟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三老爺也是一下子跟失了精魂一樣,軟軟坐在位子上,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等看到陳端厓目光望過來,就嘆息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