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有長劍在手,又如何?望斷烏髮,不見故人。”
容樓聽畢,苦笑道:“我又何嘗不是,逃不過‘咫尺天涯,睽隔不得’罷了。不過老天算待我們不錯,現在不是在一起了嗎?”
慕容衝點頭道:“那是。不過,我和你不同,你比我要直接,這樣更容易快樂。”說罷,長身而起,衣袂翻飛間,人已在院中舞動了起來。
他本來就身姿綽越,加上常年習武,雖然舞蹈的根基全無,也能模仿個大概形似。這番舞動起來即便婀娜多姿不足,卻剛勁矯健有餘,加上無意間滲進了武功的路數,身法靈便,步態輕捷,翻轉變化間配上他口中吟唱出的自編詩句倒也相得益彰:
“二十餘載夢彷徨,大志未籌意氣揚。相伴馳騁光陰短,一世縱橫情義長。刀槍出匣鋒芒露,儒雅入世狂傲藏。但見今日故人在,把酒臨風醉一場。”
。。。。。。
這一夜,他們兩人都醉了。
幾日後,莊千棠被封中領軍,位列三品,加號武衛將軍。雖然這出乎意料地高升令他驚喜難抑,但也有隨之而來的煩惱:因為被調至大司馬的中軍上任,所以想要和吳王親衛部曲中的司馬塵經常混在一起就變得遙不可及了。容樓因丟失了‘定國槍’,本應功過相抵,不過幸得聖上惜才愛將,是以雖未升官,卻因其勇冠三軍,被封為‘冠軍侯’。其他人也各有封賞。
但是,最應該得到封賞的吳王慕容垂、他的長子慕容令以及他的幾個親信卻沒有被列入封賞的名單,在朝將官都不由暗暗起疑,揣度原因。據朝中一些老臣的可靠訊息稱,是上庸王慕容評依仗先帝給他的權力,壓下了所有替吳王或與之相關的人員的請功奏摺,皇上根本就沒有機會看到那些摺子。大部分人不敢問及此事,當然也有極少數剛正之人、或與吳王走得近些的殿上同僚預備在就此事提出疑異,但都被上庸王一句:“這事哪裡說得清,寫折請呈吧。”打發了過去。而那些人再寫的摺子到了上庸王手裡便又石沉大海了。
北地夏苦,燥熱難耐。
晌午時分,驕陽、無風。
容樓牽著烏椎馬走出軍營,照例要去各個哨口檢視一番。雖然身上酷熱無比,卻被蒸騰的熱浪烤得不能流出一滴汗來。他仰頭看了看頭頂上的炎炎烈日,加緊了步伐。
“容樓!”嬌俏的聲音帶著驚喜自右方的樹林邊傳出。
容樓趕忙轉頭看過去。
高大枝葉支撐起的一片陰涼下,一匹駿馬被栓在樹邊,而一位翠衣薄裳的女子頻頻向他這裡顧盼。
‘清河公主?’容樓有些驚訝,心道。他認出了來人,只是許久不見,她清瘦了很多。
容樓牽馬向樹萌而去。
走到近前,他發現慕容瀠面帶羞怯,雙頰通紅,也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熱過頭了:“公主,現在正是日頭最毒的時辰,你來營中可是有急事?”
慕容瀠道:“我知道你會出營巡哨,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等到你。”
容樓想了一下,道:“這麼說來公主是有急事找我?”
“那事我聽說了,二哥只封你個‘冠軍侯’的虛名。其實,力退桓溫的頭功無論如何也應該是你的。現在軍中很多人都私下裡為你鳴不平呢。”慕容瀠急急道:“我知道這時候你心裡一定最難平靜。”
容樓施禮道:“我並沒有很不平。若說不平,抗晉一役連全軍統帥的吳王都未能有半點封賞,我這點不平又算得了什麼?不過,你這麼熱的天趕過來,就為了安慰我,除了‘感謝’,我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慕容瀠搖了搖頭,“謝就不必了。你只要把這個收下,讓我放心便好。”說完,她自懷中掏出一面古鏡遞給容樓,道:“這是吳王夫人段妃在世時送我的‘水月鏡’,每當心煩意亂,愁腸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