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的壯漢抱了抱拳:&ldo;木師娘,我叫曹無忌,木師交待過,您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我。&rdo;
&ldo;好,&rdo;挽月點了點頭,望著他身後那個面色潮紅的青年,&ldo;這便是第一個病人嗎?木師是怎樣交待的?&rdo;
曹無忌讓那青年坐到挽月對面的木椅上,點頭道:&ldo;木師說,先尋一個最普通的病人,師娘您替他診脈之後,配製十份一樣的藥,讓十個病人分別服下,看一看藥效如何。&rdo;
挽月撫掌笑道:&ldo;我正模糊有這個念頭,不料他早就想到了。&rdo;
&ldo;是木師啊。&rdo;曹無忌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挽月心神一盪,只覺胸中湧起豪情萬丈。彷彿正和他攜手立於天地之間,無懼任何驚濤駭浪。
她輕咳一聲回了回神,讓面前的病患伸出手來。
她治病的手段可謂另闢蹊徑,對於她來說,病沒有好治和難治的區別。無論是治療最普通的感冒,還是解天下第一的奇毒,都是一模一樣的。
她凝神聽了脈,便開始配製解藥。
在她聽脈時,董心越已取了十隻一樣的碟子,一溜兒放在了她順手的地方。董心越不可能有這樣的覺悟,自然是少歌事先交待好的。
此刻挽月專注於調配那八味毒物,一時竟還未意識到有人替她將前路鋪得平平整整,她只管安安心心大步向前走去。
病人服下了藥,半刻鐘後,吐出一口黑血。
挽月再替他把了脈:&ldo;好了。&rdo;
她煩惱地點了點眉心:&ldo;雖是好了,可是他身上難免還染了病菌……啊不,還帶著病氣,恐怕得給他換身衣服,再消消毒什麼的……&rdo;
曹無忌笑道:&ldo;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木師娘操心的,您只管看病就好。&rdo;他突然變了臉色,眼睛瞪得滾圓,&ldo;好、好了?!這就好了?!治好了?!&rdo;
&ldo;啊,好了。&rdo;挽月眨了眨眼。
再看那青年,已是出了一身大汗,臉上的潮紅盡數褪去。
和曹無忌一樣,青年也是無比震驚,&ldo;我得救了?&rdo;
曹無忌拍了拍手,外頭進來了幾個蒙面人。
&ldo;將他送到西面隔離坊,不要讓他接觸任何人,再帶九個病人過來。&rdo;
一行人把青年帶了出去。
挽月暗暗地嘆,少歌果然是思慮周全,這樣一來,疫病有治的訊息就不會傳到病人中去,自己擔心的混亂也就不會發生。只希望自己配製的藥能在不同的人身上起效,這樣就能救下絕大部分病人。
很快,九個病人被帶進了棚子裡,男女老少高矮胖瘦自各不同。
挽月定睛去看,五男四女,各個年齡段都有。
挽月有些糾結。那一男一女兩個幼童,粉粉嫩嫩,兩雙圓滾滾的眼睛裡面,黑眼仁佔了絕大部分,乍一看,彷彿是鬥雞眼,可愛至極。四隻黑不溜秋的眼珠定定地望著她,讓人不禁心頭髮軟。
挽月險些脫口說出想要替這兩個幼童單獨診脈的話。但她一開口,說的卻是:&ldo;抓緊時間,服藥吧。&rdo;
曹無忌聽到她發了話,似是怔了一怔,隨後向著手下人點點頭,幾個漢子各取桌上一隻碟子,督促病人們服下。
挽月雙手微微顫抖。
若是挨個替病人診治,一個時辰最多可以醫治十個病人,不眠不休熬一整天,只夠救活一百多人。但這疫病從發病到死去,也就數個時辰到一天不等,眼下被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