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等一等。&rdo;他略略思索:&ldo;讓她跟你走一趟。&rdo;
說罷,心中莫名有些鬆快。
女子珍惜容貌,遭了無妄之災,貼身丫鬟又被自己收用……怕她一時想不開呢。
若是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這當口,讓她去和張嶽他們敘敘舊,大約是能心情好些,正好也為自己改良軍備。
張嶽來得正是時候。
……
……
再次見到那個瘦削的身影,挽月用盡了全身上下每一絲力氣,才令自己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她忘記了呼吸,直到胸腔裡漲得火燒一般的痛,這才回過神,捧著心大大地喘了幾口氣。
雖然她知道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見她一面,但她從來不敢想那一天什麼時候才會到來。
竟然這麼快!說快,也不快。
恍若隔世。他……他不是在洛城嗎?他不是木師嗎?他怎麼會在這歧王府中!
方才聽到張嶽提起&ldo;七哥&rdo;,她竟然一星半點也沒朝著他身上去想!
怎麼會?!
怎麼會!!
果真是、果真是……世事難料!
真的、真的要見到他了嗎?
他總能讓人驚喜。魂不附體。
他沒有發現她來了。
他蹲在地上,認真地指點一個士兵裝填黑火藥。
挽月心中突然湧起巨大的恐懼‐‐會不會,猜錯了?!就連世子都絲毫沒有懷疑過,自己怎麼就如此篤定,還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眼前這個人身上?如果那一切,只是自我安慰的話……再在這個冰冷世間苦苦掙扎又有什麼意義呢?她緊緊盯住他的背影。
答案就要揭曉了,要麼是布滿荊棘的天堂,要麼……是真正的地獄。
她的心臟重重撞擊著肋骨,前胸後背都在疼。
&ldo;挽月姑娘,怎麼了?&rdo;
&ldo;沒事,著了風寒。張嶽大哥,你帶我去看一看新的火銃。&rdo;挽月輕咳一聲,掩飾重重的鼻音。
&ldo;好,&rdo;張嶽點點頭,揚聲喚:&ldo;七哥‐‐&rdo;
挽月呼吸一滯,驚恐地望著那個蹲在地上的人慢慢起身,轉過身來。
他站立起來的時候,雙手拄在了大腿上,身邊計程車兵只是略帶些擔憂地望著他,並沒有搭把手,應當是他自己的意思。
他抬頭望過來,見到挽月,腳步非常明顯地踉蹌了一下。
見到那雙清澈到極處、又深邃到極處的眼睛,挽月頭腦轟鳴,站立不穩。
一瞬間,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他和她,身旁的一切都變成了灰白和混沌,耳中再也聽不到旁人的聲音。
她腳步發軟,像踩在了虛空之中,萬籟俱寂,只餘自己的心跳聲重重撞擊著耳膜。
她如牽線木偶一般怔怔地向著他走去,走到一伸手就能夠得著他的地方,停下腳步,喃喃問道:&ldo;怎麼、稱呼?&rdo;
她的心跳已經徹底脫離了掌控。
是他!是他!是他!
他定定望了她一會,闔上眼簾,唇角緩緩綻開笑容:&ldo;可以叫我七哥。我還有另一個名字,世間只一個人知曉。&rdo;
木少歌。
挽月脫力地撥出一口長氣,餘光掃過周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