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玉更加糊塗了。世子分明已經給了你名分，而那秦挽月什麼都不是，你這是跟誰在較勁啊？這話她不敢說，只挑著好聽的胡亂安慰幾句，便退下去歇著了。

莫要說珀玉，就說安朝雲自己，有時候也會捫心自問，秦挽月到底對自己做過什麼可惡的事情？思來想去，卻是一件也想不出來。不過，這才是秦挽月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嗎？

……

……

世子鬼使神差來到竹風齋外面的假山石上。

挽月正準備關窗睡下，心中一跳，慢慢抬起眼睛。

她猶豫一會，終於加了件衣裳，出了院子。

&ldo;世子該不是來找我吧？&rdo;

他的目光有些空：&ldo;給我說說你那個丫頭。&rdo;

&ldo;誰？&rdo;挽月一怔，&ldo;你是說映花？&rdo;

他不答，目光透過她，彷彿想要望到前一世去。

挽月心中微動：&ldo;她和上一世不一樣嗎？是因為我的關係嗎？上一世，你認識我嗎？&rdo;

他搖搖頭：&ldo;秦挽月早夭，和沈辰結的是冥婚。&rdo;

挽月心頭劇震。

更叫她魂不附體的是他的下一句話：&ldo;你不是秦挽月。你也是個遊魂。&rdo;

挽月定了定心神，苦笑道：&ldo;我又不是你，明明白白知道自己重活了一世，自然……&rdo;

他冷笑著打斷了她：&ldo;你恐怕是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要我幫你回憶起來嗎？&rdo;

挽月心知不妙。當初的確和少歌說起過前世的事情，於少歌而言，那就是奇聞軼事，聽過便過，但很顯然，旁人是上心了。

她默了片刻：&ldo;那又怎麼樣呢？&rdo;

他笑得叫人渾身發冷：&ldo;你猜猜，秦挽月是不是像曾經的我一樣，也困在你這具身體裡面？她太蠢了，那日竟然把握不住機會。不過，如今恐怕已經開竅了吧？若是現在讓你碰到那塊石頭，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rdo;

第330章 自欺欺人

挽月如墜冰窟。

她怎麼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會不會當真還有另一個&ldo;秦挽月&rdo;，也在等待著時機，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呢？

見她神色大變，他愉快地笑了：&ldo;對了，聽說秦挽月死後，明崇山接收了秦家全部產業，卻把秦家的老人盡數發賣了。你猜一猜，秦挽月染的惡疾，和明崇山有沒有關係？&rdo;

他裝模作樣嘆了口氣：&ldo;好可憐的小人兒，死得不明不白，又被不知道何方飄來的遊魂佔了身子。你說，她怨不怨？她恨不恨？她會不會和我……惺惺相惜？&rdo;

挽月驚得倒退了幾步。

&ldo;不可能。&rdo;她說，&ldo;那日，石頭一直在我手上的。若是……&rdo;

&ldo;你以為所有的人都有我這樣的腦子嗎？&rdo;他眯了眯眼睛，&ldo;不過到了今日，再蠢的腦袋，應該也能把握住機會了。&rdo;

他果真從懷裡摸出那塊黑石，單手託著，從假山上一躍而下。

&ldo;我們來試試？看看在我的言傳身教之下，秦挽月究竟開竅了沒有？&rdo;

挽月後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

他的臉色陰沉下去。

終於，他不再逼迫她，慢慢將黑石收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