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09…10…06 13:50
“父皇!”清清脆脆的聲音,本該是無比讓人心情愉快的,卻帶著絲絲的怒氣。
御書房裡,依舊是那張雕龍刻鳳的軟榻,華麗與奢侈向來是滄瀾傾天帝的形式作風。此時皇帝正慵懶地躺在榻上,墨色的長髮張揚地鋪散在軟榻上,拖曳在地,眼眸漫不經心地睜開著,似睡似醒。手中拿著一本奏摺,但只瞄了一眼便略過,放到王福手上,再從另外一邊拿起一本。
沒有通報,月染直接闖了進去。
對於七殿下所進之處皆無需通報,已是服侍夜傾天的下人無形中遵循的規矩。
王福微帶詫異地看著面有怒氣的月染。要知道,七殿下生氣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幾乎就不生氣的。那張怎麼看都只能用賞心悅目來形容的臉上,永遠都是帶著淡淡的魅惑與孩子般的甜美純真。當然,王福知道七殿下內裡絕不是外面看上去那麼純潔。
總之,七殿下展現的絕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對於父子血緣之間的禁忌,居然完全無視。復又想起幾年前那個夜晚,滿天的血霧……
到底是誰,能把這個七殿下惹到這個地步?
“月兒,可是誰惹你了。”夜傾天眼睛不離奏摺,一副用心處理政事的模樣,眉毛卻感興趣地挑起,嘴角很快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對於這幾年來夜傾天的改變,王福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至少,帝王的嗜殺之念正在逐漸轉淡,不會動不動出現一具屍體,也不會總是露出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笑。
見著夜傾天這般閒散的模樣,月染稍微平靜了一下,那雙腳因走得過急而微微泛著紅色。只是在紅地毯的掩映下看不出來。
為了月染不穿鞋的怪癖,夜傾天在寢宮及御書房都鋪上了地毯。
月染拿掉了夜傾天手中的奏摺,不意外地看見一雙狹長的帶著興味的眸。他就這麼瞪著似笑非笑的夜傾天。
確認月染是真的生氣到了滿溢的地步,夜傾天將他抱起放到大腿上,給他按摩著腳,“看來這次是真的有人惹月兒不愉快了。怎麼了?”
月染的大眼睛倏忽閃過一絲憤怒,儘管一閃而逝,但夜傾天卻看見了那剎那浮現的血紅瞳眸。
“人偶不見了。”
人偶?王福幾乎在聽到答案的同時舒了口氣。只是人偶而已,作為小殿下為數不多的興趣,不見了自然會難過。還是孩子心性吶。
“月兒可有問過琥珀琉璃麼?”琉璃與琥珀是唯一照顧月染的侍女,也是唯一能進入月染房間的人。夜傾天沒有問人偶到底是什麼,引得月兒如此重視。只是心裡知道,月染接觸與珍視的東西,想必都是不平凡的。
月染搖頭的動作微帶著沮喪,“她們都不知道……好像突然不見了似的。”說罷眼睛不知看向何處,心神何往。
“突然不見……”夜傾天沉吟。
不過,此刻,比起消失的人偶,他倒更在意另一件事。
如今的月染,已是十五歲。身量最小,但挺拔如玉樹臨風,忽略他偏矮的身高。面容輪廓脫去了稚嫩,有著少年獨有的青澀,線條也漸漸俊朗了起來。即便如此,還是會一不小心就被人看成是少女。
自那時的約定到現在,已是三年。而月染,也會在一些事情上求助於他。他正在慢慢接受他。夜傾天不動聲色地靠近他,讓他漸漸依賴自己。
“那些人偶,都有何用?若是丟失可有何後果?”夜傾天問。
王福適時地退出御書房。當那對父子在一起的時候,他人都是要回避的。王福跟隨夜傾天多年,即便這位帝王心思再難以揣測,一些習慣與規矩,他還是知之甚詳的。
月染干脆整個人趴在夜傾天身上,夜傾天順勢將他摟在懷裡躺著。一張軟榻,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