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頰,將淚水一滴不留的抹去,就好像在用這種特別的方式無聲的安慰著我,就像是一個父輩,這讓我一下子感到了自己的恥於暴露人前的脆弱,我的自尊心忽然做起祟來,渾身難受——
由於父親的訓誡,我特別不願意在別人面前哭,並且哭了以後還由別人撫慰,特別是此刻還面對的是這隻侵犯我多次的邪惡人魚。
“停下,離我遠點!”我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阿伽雷斯,他抬起頭來,似乎有點兒為我突然的情緒變化而有點困惑,他蹙起眉頭,狹長深邃的眼睛審視般的注視著我,這種眼神讓我錯覺自己是個忘恩負義的孩子,而他則是一名對我頗為無奈的長者。
我有點沒底氣。因為事實上是阿伽雷斯救了我的命,並且其實我在下意識的依賴他。但這是我一點也不想承認,也不想順從的情緒。
我乾嚥了一口唾沫,有氣無力的瞪著他,粗著嗓門警告:“別以為你可以趁虛而入,放我走,我要去找拉法尓他們!”
說著我撐著雙臂便要翻身起來,可剛剛起身,胸口痛得就像被錘子打了一樣 :“見鬼…”
我痛呼了一聲,雙手忽然被蹼爪攥緊了。
我抬起眼皮,便看見面前的薄唇抿緊了,洩露出一點兒怒意,下一刻我的嘴唇沉沉一軟,便被他的嘴唇狠狠封住了。這個親吻簡直不能稱為親吻,他吻得極深極狠,像要把我的嘴唇吮吸著吞下肚去一樣堪稱兇猛,他的獠牙帶著明顯的懲罰意味刮過我的牙床,舌頭探過來追逐著我的舌尖,又吸過去重重翻卷著,令我的下巴都無法合攏,任由津液順著嘴角流下來。
此時背後的蹼爪更順著我的尾椎摸下去便開始撕扯我的褲子,魚尾粗暴而野蠻的扭動起來,企圖分開我的雙腿,鼓囊囊的下面頂著我的胯部。
我羞恥而憤怒的悶哼起來,用雙膝拼命頂著阿伽雷斯的攻勢。我不由得無比後悔剛才激怒他,可我根本沒有力氣掙扎,情急之下只好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我咬得異常用力,嘴裡一下子就嚐到了他的血腥味,可我沒有放鬆牙關,繼續在他的舌頭上狠狠啃了幾口,以此表達我此時的抗拒。
而阿伽雷斯撕著我褲子的魔爪竟然真的忽然打住了。我不禁僵在那,任由他在我唇齒間意猶未盡的流連了一陣,便撐起身半坐起來,眯起眼試探意味的打量著我的神態,彷彿剛才只是為了嚇一嚇我。
我不得不說他成功了。我感到自己就像只被扼住咽喉的羊羔一樣蜷縮在他身下,不敢造次。還有點兒發抖,當然,是被胸口疼痛折騰的。
阿伽雷斯垂下眼皮,把他的蹼爪輕輕按在我的傷口附近,示意我去看。
我低頭看了看我的胸口,那裡絕對是中彈了,應該是莎卡拉尓那個該死的女人擊中了我。
見鬼,我是不是該慶幸她沒傷到我的心臟!
這樣想著,我不自禁的摸了摸心臟處。彈洞處已經結上了痂,並且覆蓋了一層半透明的薄膜,顯然阿伽雷斯已經舔過了,只是這個槍傷不像其他傷那樣能夠快速癒合。我猜想我的骨頭也應該受到了損傷,很有可能被打碎了一塊,否則我不至於動一動胳膊都覺得疼。
可惡,希望能快點長好,否則我壓根沒力氣離開阿伽雷斯的巢穴。我下意識的朝四面望了望,這個洞穴似乎是懸在崖壁上的,而且不高。我從右面的洞口處能看見海面,月光從樹影間漏進來,灑在岩石上,斑斑駁駁。
我心想這裡通風並且光照良好,雖然比不上房屋,但還算是個不錯的居所,不如先在這養好傷,趁阿伽雷斯不在的時候再出去找拉法尓他們。
我的胸口一陣發悶,連忙強迫自己不去回想夢魘裡他們的樣子。我相信他們沒死。我攥了攥拳頭,只是…
難道這段時間必須要跟阿伽雷斯獨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