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僕從小妹騰空那兒借兩位來充充場面。
王準笑嘻嘻地東拉西扯,有一句沒一句與李巖套著近乎,他父親王鉷始終面露微笑,很少插話,鷹鼻酷嘴帶著笑容,背後潛藏著那份陰沉,讓人有些怵。
“巖哥兒,我們都是兄弟,那山中仙釀現在是有價無貨,我們家人情世故也多,能不能看在你我兄弟的情面上,私下售賣一些給我們。”王準得到父親的暗示,開始投石問路。
“你我兄弟,為何這般客氣,隨便差個下人來說一聲,不就得了。一個月二十壇山中仙釀如何?”李巖一口答應下來,人情世故是免不了的。
王準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數字不甚滿意,道:“胭脂馬重新開張十日,怕是售出幾百壇山中仙釀了吧?”
胃口不小啊,李巖微微皺起眉頭,一眨眼功夫,又微笑道:“伯父,七郎,朝中方方面面的關係都需打點,像高將軍,中書令張說,源侍中……吐蕃、契丹,聖人許下的賞賜都排到明年去了。”
“我們也理解巖哥兒的難處。”王鉷的薄嘴唇終於開了口,道出一番心思,“不如兩家合營,我們出錢,你出釀酒的法子,再開一間酒坊?”
50。月夜驚魂
平康里待詔府,第二重院宅正堂,坐在雕花椅上李巖臉上的微笑瞬間凝固了。
侍御史,戶部員外郎王鉷要那麼多山中仙釀幹嗎?李巖先是一愣,跟著心念電轉,這才是高人不露相,還懂得“授人以漁”的道理,李岩心裡警惕,臉上的笑容卻更為親切:“好呀,這個主意不錯,待我奏請了聖人,與王伯父合開一間酒坊就是,你知道這事涉及國策,酒坊都在終南山中,處於朝廷的監控之下。”
似未聽出李巖的委婉謝拒之意,王鉷笑著拱手告辭:“巖哥兒,這事可就拜託你了,我們等著你的好訊息,每月供應我二十壇山中仙釀,我叫七郎來取,反正他跟你親兄弟似的,有空到我府上來玩。”
“一定,一定!”李巖笑著將這對父子送出府門,轉身暗自得意,我這招推手用得不錯,王鉷知難而退,接受了二十壇山中仙釀,兩府的關係還在那兒。
平康里的坊街上,王鉷朝路邊啐了一口,狠狠揮下馬鞭,胯下的馬兒莫名其妙捱了一鞭,吃痛嘶鳴一聲,猛地加,將王準遠遠地甩在後面。
一過九月九的重陽節,大唐制舉秋試的日子越逼近,就在九月十五,連考三場,詩賦,雜文,時務策。
制舉考試多是皇帝為臨時選拔人才而設,不像常科報考的人多,報考時就很挑剔,只有百多名,參加者也多是些在職的官員,國子監貢生等。
平康里翰林待詔李巖府上,
書房裡,張若蘭一身白衣團衫,作士子打扮,舉手抬足,英姿颯爽,柳眉嘴角,更有一股風情流轉其中,拱手向李巖,晁衡賀道:“兩位同窗,恭喜你們明日考場順利,雁塔題名。”
若蘭這一月常來李府,不是來尋他騎馬玩耍,反倒像是陪他苦讀經史的添香紅袖,李巖搖了搖頭,輕輕笑道:“我們又不是考的常科進士,能到雁塔去題名麼?倒是晁兄,滿腹經綸,學富五車,這次考了武足安邊科,明年再報考進士科。”
晁衡老是改不了鞠躬的毛病,彎腰謙虛道:“晁衡都是讀死書的,哪及李待詔經世致用的學問。”
書房忽然靜了下來,陽光透過雕刻著合歡花的交窗,細細碎碎地灑了進來,張若蘭似轉了性子,含情凝睇著李巖,模樣兒甚是溫婉動人。
一拍腦袋,晁衡恍然大悟:“明日還有好幾位同窗要參加這次制舉考試,吉溫,我得去問問,明日是否一塊兒結伴進宮,晚飯就不用等我了。”
吉溫也是隔三差五到李巖的書房,探討經文,議論時務,不過他說得少,聽得多。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