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蘭州還準備給你接風。”裴元慶有些吃驚。
立刻心生警惕,李巖沉聲問道:“你沒把我率羽林騎到了蘭州的事說與韋蘭州聽嗎?”
“這種軍機要事怎會輕易洩露出去,你不是常與我們講,成功在於細節嗎。”裴元慶從容答道。
這還是那個長安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麼?幾場戰事下來,差不多也歷練出來了。
“走!”李巖輕輕一磕馬腹,鐵連錢明白主人的心意,一溜煙似的射了出去。
過蘭州而不入,李巖率羽林騎繼續北上,進入了兩山夾峙的河西走廊,一路飛馳,遠處連綿起伏的雪山,綠洲與戈壁交錯,讓人胸中有股子莽莽蒼蒼的豪氣溢位。
一道不高的長城截住了絲路驛道,黃土城牆歷經歲月的侵蝕,已有些滄桑斑駁。
瞧著眼前這一道夯築的黃土長城,李白興奮地道:“小李將軍,你瞧瞧這道漢長城,高僅丈餘,有了它,匈奴的戰馬和羊群,不能輕易越過這道漢長城。”
在馬上揚鞭一指,李巖朗聲笑道:“漢擊匈奴,將他們遠逐漠北,匈奴痛苦流涕唱道,亡我祁連山,使我牛羊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令我婦女無顏色。漢武逐走匈奴後,設河西四郡,涼州,甘州,肅州,瓜州,我們羽林騎的大本營,就是河西走廊中部的甘州,師兄,我實領的是甘州刺史,寧寇軍使,瓜州刺史仍為張守珪,我一日不到瓜州,吐蕃就多等一日,玉門,瓜州,甘州的城防就多一天改造的時間。”
“大馬營草灘,那兒的牧監可有西域天馬七萬多匹!”李白的眼睛亮,不覺喊出聲來。
我來河西,做了大量的準備,甘州,後來的西夏憑此跡,我怎會不知,想到此處,李巖胸襟激盪,握鞭長嘯起來。
正在醞釀作詩呢,李白一愣,也狂態大,跟著長嘯,嘯聲在平坦的綠洲戈壁上回蕩,良久不絕。
六日後,羽林騎晝夜兼程到了涼州,這是河西府,四涼古都,為河西走廊戰略要地,史稱通一線於廣漠,控五郡之咽喉。
涼州城南門,站在城樓上的城門校尉看了看天色,傳下令去:“拉起吊橋,關門!”
旁邊的旅帥拱手,低聲問道:“還未到酉初時分,就關閉城門?商隊進不了城。兄弟們的油水就少了許多?”
“少些油水有什麼打緊?關鍵是這段時間出不得半點錯漏,否則,你我的腦袋不保。”城門校尉臉色沉了下來,全無平日哥們兄弟的親熱。
城門開始緩緩關閉,吊橋拉起一半,幾十騎驀地在視線中跳了出來,紅騎半卷,飛馳而來。
當先一員騎將快馬突前,遠遠喝問:“時辰未到,為何關門?”
“他奶奶個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城門校尉嘀咕了一句,仔細望了下去,瞧他那勇悍剽捷的勁兒,一身草綠皮甲,不是羽林騎麼?
“先放下吊橋,開啟城門,河西現在多了不少羽林騎的悍軍勁卒,像我們這等老邊軍,只配來守城了。”城門校尉酸溜溜地道。
旅帥下了城樓,抬來拒馬橫在門前,將城門大張,城頭如臨大敵,密密麻麻的箭矢在夕陽下閃爍著寒光。
城門前,旅帥等在拒馬前驗看身籍,憑信。
幾十騎到了城門前,都是一色的草綠皮甲,為的軍校看上去英武俊朗,微笑著遞過憑信:“大哥,辛苦了,有軍情報於節度使衙署。”
旅帥不敢怠慢,開啟仔細驗看,上面寫著羽林校尉之後,相貌身形一一對驗,搬開拒馬放行。
城頭上劍拔弩張之勢直到這幾十騎羽林進了城,都沒有絲毫的鬆懈。
到底是百戰邊軍,就憑這份謹慎勁兒,就不弱,騎在鐵連錢上的李巖暗讚道。
涼州也是絲綢之路上的商埠重鎮,坊街上車馬來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