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李白拜見蘇頲的時候,執的是弟子禮,蘇頲指點過他,故有如此之說。
“見過師兄。”李巖謙恭地拱了拱手。
李白算明白過來,這位師弟早就認出自己,故意要找自己比比高下,武的比過,文的人家也不弱,剛才那哥舒歌,臨時吟誦出來,寫得多貼切傳神,這位師弟可不是簡單的人物,拱手道:“李白見過小李將軍。”
“師兄來長安是訪友喝酒吟詩,還是行卷想進科舉?”李巖問道。
我若說想見識一下帝都風物,揚名於達官顯宦間,以求仕進,定然被他瞧不起,腦子一熱,李白摸著手腕大聲道:“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李白願意跟隨小李將軍出征河西,做個殺敵寫詩的遊俠兒。”
李白之才,不在朝堂,而在他那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安史之亂他向永王獻計,乘船從江淮入海口出,在廟島群島建立補給點,直抵天津港,奇襲安史的老巢,想到這兒,李巖朗聲笑道:“有師兄這等大才相助,何患不能敗吐蕃,定西域。遊俠兒麼,這兒有一位,高適,他的詩筆力雄健,氣勢奔放,兼有氣骨。”
高適往前一站,腰背繃得筆直,仍然脫不了灑脫豪邁的性子:“小李將軍的《燕歌行》才當得起此評,羽林武學後進,高適,見過太白兄。”
“走,喝酒!都是大唐一等一的俊傑人物,緊寒暄個啥。”李巖左手拉過李白,右手牽著高適,直往大堂走去。
大唐開元十三年(西元725年)十月十一日,麗日和風,秋色如畫。
皇帝從帝都長安出,東去泰山封禪,百官、貴戚、四夷酋長跟隨同行。五更天,皇城裡已是旌旗招展,鼓樂喧天。
朱雀大街兩旁,遊園,坊牆、坊街口,擠滿了觀禮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邊,那叫一個人山人海。
高墨達與西市一幫胡商早早地等候在殖業坊二樓的茶坊處,開窗觀望。
雄渾嘹亮的鼓樂聲中,皮甲紅巾,攜弓帶刀的右威衛羽林騎列成方陣,緩緩從皇城馳出。
前面是三排紅旗,在秋風中獵獵梟張,羽林健兒白馬紅巾,似星星點點移動的火焰,在觀禮的人群的眼睛裡燃燒。
“來了,來了,右威衛羽林騎走在前面,高仙虎他們都在!”一個波斯胡商激動地嚷道,他看見了他英姿勃的兒子。
“好整齊的騎陣,一色兒全是白馬,這就是我們的大唐,這就是開元盛世!”高墨達激動得眼淚鼻涕全下來了,趕緊拭去。
跟著是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一匹匹膘肥體壯,在秋日的陽光下,毛色水滑,似綢緞般閃爍著流動的光澤,密集的長槍如林,斜指向天,連同全身的鐵甲頭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色兒黑馬過來,馬上驍騎衛手執橫刀圓盾,高默達目不暇接,向一路騎軍遠遠望去,各色騎陣交錯排列,就像彩雲錦繡一般。
大街兩旁,官吏軍民,四夷諸胡,俱都跪倒一片,口中山呼:“盛世大唐,泰山封禪。”
皇帝的車架經過,在他兩翼,全是身著明光鎧的千牛衛,胸前兩片鏡甲反射著陽光,亮晃晃的一片,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擔任封禪使的中書令張說,騎著一匹神駿的白馬,陪在皇帝身側,不經意間露出一付幸災樂禍的笑容,前面應該到朱雀大街未完工的那一段了吧,天子一怒,說不得李林甫馬上就要下大理寺獄。
街旁對植的椴樹,樹形優美,枝葉婆娑,中間的灌木帶也是生機勃勃,綠意盎然,這就奇怪了,按工期來算,怎麼也完成不了,自己連彈劾工部侍郎李林甫的奏摺都準備好了。
不對,馬兒腳下是軟軟的細沙鋪就,清晨的秋風吹過,無數只馬蹄踐踏過處,也沒有飛揚漫天的塵土。
李林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