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思明冷。多一聲,“哐當!”拔出刀來,眼睛眯縫著,透出一股森寒的殺意,冷冷蹦出一句:“校場上練練。”
“去就去,何校尉,你是我們東宮數得著的高手,怎麼能怯了陣?”周圍的軍校受不得激,紛紛起鬨。
對方那目光射來,何校尉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那是百戰邊軍,沙場浴血所養成的,不由人不懼。
在東宮裡難道你還會殺人不成,何校尉牙一咬,挺身而出:“走,拼刀子還怕了你?”
“好樣的何校尉。天子十六衛,連吐蕃都滅了,還懼這兩個雜胡?”屋子裡的軍校群情激昂,一湧而出。
校場上的軍校越聚越多,圍了好大一個圈子,正要揮刀相向,只見胖子安祿山衝進圈子,抱住史思明:“兄弟,你犯傻了麼?咱雖然單打獨鬥不懼,敢惹眾怒麼?”
“大哥,莫說他一人,就是來個三人,咱也像砍瓜切菜一般,收拾了他們。”史思明舉刀指著何校尉。
何校尉見周圍為自己助威喝彩的不少,膽氣壯了幾分:“今兒我就單挑他,生死有命。誰他媽也別慘乎進來。”
“兄弟,要賭生死,咱認個輸。不與他們鬥狠!”安祿山抱著史思明,像要攔阻他,在他耳邊輕聲道:“太子和光王都在後面瞧著,給一刀我殺了他,為我們立威!”
何校尉手握橫刀,還在四處張望,得意洋洋抱拳行禮,突然史思明從安祿山的懷裡躥出來,像只捕獵的豹子,瞬間就與何校尉身影貼在一起。
還沒來得及擺開架子,何校尉瞧著自己胸前,不敢相信,對方上來就下狠手,一把刀戮了個透心涼。這還是比武較技麼?
圍觀的眾人面面相覷,還沒來的及爆,史思明已拔出血淋淋的橫刀。暴喝道:“還有誰不服?老子拔刀必定見血。”
“何校尉,你死得好冤,兄弟一名與何校尉交好的軍校網提刀衝出人群,額頭中了一箭,像根木頭猛地載倒在雪地。
安祿山將弓一扔,拔出刀來。凶神惡煞尖聲叫道:“爺爺反正也不想活了,來幾個墊背,也值了。”
天子十六衛中,勁軍悍卒早已隨伏波王遠赴西北,剩下的都是一些軟腳蟹,戰戰兢兢。沒人再敢鼓譟,默默地瞧著場中的安祿山史思明。
太子李腆在親衛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喝道:“這兩位兄弟緝盜而死。厚加撫卹,太子東宮左監門率府五百軍士,由安,史二位果毅副尉
管。
左監門率府可是太子親衛,官職比其它五率都高。有見風使舵 溜鬚拍馬的軍校已經大聲喝彩:“安果毅,史果毅好棒的身手,卑職心服口服。”
我就是需要這樣兇狠好鬥的鷹犬。在宮變時才能成事,太子李琰望著安,史二人,目光中帶著讚賞之意。
大唐開元二十二年,三月。
親仁坊,御史大夫楊慎矜府第。
奼紫嫣紅的後花園。
後花園設了一處道場,香案陳列。供品齊全,幾個唇紅齒白的道童敲著磐兒、銷兒、鏑兒,閉目唸誦經文。
那名面相清灌的道士史敬忠身著罡衣。手舞桃木劍,口中唸唸有詞。
正三品御史大夫楊慎矜**著身子,帶著手鎊腳鐐在道場內盤腿打坐。每天得一個時辰,不進水,不進食。忍受著飢渴疲勞,為自己贖罪。
這不是犯傻了麼?
這是道士史敬忠說的,人赤條條來到世間,就是上天懲罰他來受罪的。每個人在世間的幾十年中贖完自己的罪過,然後回到天上去享福,大唐即將有大亂,人所受的磨難還要增加許多,必須用雙倍的虔誠去贖罪。儘可能減少大亂對自己的傷害,每日用手銬腳鐐禁錮自己一個時辰。在道場中得到法術相助,可以消除災禍,求得福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