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其他動靜。
她合起書本,出了院子,攔住一個侍婢,問:“剛才哪裡傳來的琴聲,你可有聽到?”
那侍婢愣了一會兒,而後答:“好像是老爺的寢院,剛剛是有一點聲響,但不知道是不是小姐說的琴聲。”
桑柔點頭,往呂衷寢院走去。
院內零零落落擺滿了各種物什,棉被,衣物等等。而在最偏僻的角落,一架古琴被擱置木椅上。
她走近,琴身到還乾淨,只是琴絃鬆鬆垮垮,該是很久沒談過了。她將手放在弦上,撫了撫絲絃。
“那你母親留下的。”呂衷從房內出來,手中抱著一疊書,往桑柔這邊走來,說,“你母親自小喜歡擺弄琴,遠嫁給你父王之後時,特將琴留在了府中,說是給家人留個惦念。你的琴藝高超,名揚天下,算是傳承了你母親吧。”
“母親會彈琴?”桑柔訝異,“我從未聽過她彈琴。我的琴不是跟母親學的。”
“哦?這樣嗎?但也是,你的琴藝名聲遠在你母親之上,我原想是青出於藍,卻不知是師出不同門?你是跟誰學的琴?”
“鶴枳。”
“鶴枳?琴聖鶴枳?”
桑柔點頭:“鶴枳與三葉是摯友,我那時身體不好,父王將我送到三葉處,一待就十年,深山野林無所消遣,便拜了鶴枳為師,學起了琴。”
“竟還有這樣一段奇遇,沒想到你竟是鶴枳的徒弟。不過,說起來,我還沒聽過你彈琴呢,不知今日可有幸能聽你彈一曲呢?”
桑柔聞言眼色微變,也不相瞞,道:“我之前……不小心受過一次傷。”她伸手撫了撫左肩,“傷了左臂,傷愈後,左手如今反應已不如從前靈敏,怕是彈不了。”
“怎麼會?”呂衷驚愕,見她臉色黯然,忙轉移話題,“不彈就不彈了。話
說你手中拿得可是《大梁軼記》,你竟對這些野史感興趣嗎?”
桑柔答:“嗯,正史都是一些人盡皆知的事蹟,言語死板,人事枯燥,沒什麼意思,倒不如這些野史真實有趣。”
“哈哈哈……”
“舅娘說,舅舅除了兵書其他書都不愛看,但府中藏書卻甚多,用來做擺設的?”
“這些書都是你外公留下的。你外公生前愛書如命,我若是扔了,他得跳起來和我拼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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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桑柔捧著那本《大梁軼記》靠在床頭看。
燈火有些暗了,她掀開被子,下床打算去挑弄下燭火。方放下手中的銀針,房門篤篤響起。
她還未出聲,房外已傳來聲響:“阿柔,睡了嗎?是舅娘。”
“沒呢,就來。”她急忙拖著鞋去開門,“舅娘,怎麼了?”
“你還沒睡吧,能與你說說話嗎?”劉氏站在門外,面色沉重,桑柔趕忙將她請進來。
夜深清冷,桑柔將爐子裡的炭火搗騰幾下,兩人圍爐而坐。
“舅娘,什麼事,你說吧。”
劉氏面有遲疑,桑柔也不著急,到了杯熱水給她,她接過,才開口:“你舅舅你這人也知道,性子執拗得要死。平日在府裡雖有說有笑,時常還耍賴皮,但在朝堂中,堅持己見,直言不諱,毫無禁忌,得罪了不少人。新王登基,朝中大換血,不少人上述彈劾你舅舅,這些日子來他每次下朝回來都鬱鬱不樂,雖在我們面前極力掩飾,但好歹是幾十年夫妻,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向別人一打聽,便一清二楚。”
“舅舅為人剛直,直言進諫雖會不討好,但不至於樹敵成眾吧。新漠王雖年輕,但聽說進退有為,就任以來,連出新政,惠澤百姓,不該是聽信讒言的昏君。舅娘莫太過擔憂。”
“你說的是沒錯。但朝堂之上,從來不是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