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蛇幫總舵是在渤海口外的一個孤島。渤海口外小島最多,星羅棋佈,其中有兩個有名的兇島,離得遠些,這兩孤島,除了一個是有名的鷹貓島,生長著一種食人兇禽外,另一個就是現為蛇幫據為總舵的荒島。這荒島佈滿兇狠歹毒絕倫的惡蛇群,因此也名蛇島,千百年來,人跡罕到,直到蛇幫幫主火鴉子俞公典肇創蛇幫時,才擇定此一孤島,作為開宗立櫃、安身立命的總舵。因火鴉子善治蛇,手下幫眾也皆弄蛇能手,饒是旁人最畏懼的地方,他們反覺得其所哉。
火鴉子自從在該島立下基業以後,便把那些野性毒蛇群訓練得通曉靈性,能任其指揮,攻敵守土,可替代人力,最近更能排毒蛇陣,不論多厲害的高手,一入陣內,必受蛇群強噬,命喪當地,無一倖免,好不厲害。一方面火鴉子飭令手下,攜帶毒蛇,到江湖上去為非作歹,強掠豪奪,無惡不做,早為武林所不齒,鐵筆書生自是耳聞其事,只因平素與蛇幫毫無過節,況人單勢孤,不敢遽爾前往鋤惡,今日秦亮落在他們手裡,那情形又自不同。
當下,阿牛把這主意說出,鐵筆書生琢磨之下,深覺有理,乃殷殷叮囑,叫他到山東之後,萬事小心在意,千萬不可露破綻,喪了性命,壞了大事。叮囑停當,兩人就在茶寮作別,阿牛自回山東,鐵筆書生則留下來,等候南星元史三娘前來踐約。
話說阿牛走後,鐵筆書生這才恍然大悟,南史二人遲遲赴約,原來是為了秦亮被帶走的事。一想到蛇幫總舵遠處海外孤島,其地險惡,海內聞名,武林高手為之裹足,秦亮這孩子既落在那島上,要拯救他的是棘手,將來又要煞費周章,勢必引起武林一場大浩劫,不由惆悵莫名。更有一事,令鐵筆書生狐疑不懌的,便是秦亮小小年紀,怎會與蛇幫結下樑子,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竟使蛇幫要在龍蜃幫手中討去,百般折磨?只看方才插翼蜈蚣放毒蛇猛噬秦亮,兀是歹毒至極!心下一琢磨,自忖道:“莫非這又是陰陽二怪的詭計?”要知紫府魔君託庇長白山陰陽門之下,要對付的也只他本門高手,至於赤城山主與鐵筆書生,他何嘗放在眼裡。大抵把秦亮交給蛇幫,乃是移禍之計,同時也利用蛇島孤懸海外,險峻形勢,毒惡的蛇群,引誘紫府宮的人前往,然後再把他們消滅在那如鬼域地方的島上。
鐵筆書生越想越覺得沒有道理,正浸入酣思間,陡聞遠處有人呼道:“尤前輩,想什麼想得出神?”
這聲音好熟,但聽鐵筆書生呵呵笑道:“南老弟,累老夫久待了,還不現身,老弟的功夫好俊!”
話聲才落,陡然間,從大街上屋簷下掉下兩人,這兩人一男一女,不錯,正是南星元與史三娘!原來南星元方才用“傳音越野”的內勁呼叫,這種內功比起江湖上“傳音人密”的獅子吼還要高明難練,因為聲音這東西,越近越嘹亮是常理,從遠處呼叫如在耳旁已是難能可貴,南星元身在跟前,聲音卻發自遠處,可知他是用絕頂輕功,先發聲後趕到,故聲音凝聚未傳,他已到來。南史二人一下地嘻嘻笑道:“咱也知尤前輩等得心焦,不過委實事非得已,尤前輩可曾碰見阿牛?”
鐵筆書生愁容頓現,連聲道:“不用說了,我什麼都知道,秦亮那孩子剛才還碰到呢!”
南星元怵然一驚,急急問道:“尤前輩見到那孩子,在什麼地方?有什麼人同行?”
那也怪道,鐵筆書生既見秦亮,怎地不把他留下?難怪南星元吃驚。鐵筆書生憋了口氣道:“都是老夫無能,看走了眼,竟教插翼蜈蚣那廝瞞過,老夫便在張百萬之家門口見到,但這刻人已走了,奈何!”
史三娘搭腔叫道:“果然是郭子湘那廝,倒也可惡,你瞧到他們在幹什麼,這也難怪尤前輩認他們不出!”
鐵筆書生喟然道:“插翼蜈蚣正在折磨那孩子,使出的手段歹毒異常,你們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