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的客廳,步伐有點搖晃。
他身材瘦小,五官輪廓明顯,染過的頭髮理成小平頭,與蠟黃的臉色不大協調。他笑容可掬地請坎貝爾督察長進門。坎貝爾覺得屋內似乎飄有大麻味,心裡暗想警察來訪應該是家常便飯,也懷疑鄰居可能會有很多訊息可以挖掘。
這房子給人的印象就是個龍蛇雜處的群居窩,有兩輛腳踏車靠在走道盡頭的牆邊,形形色色的衣服散落在傢俱及地板上。角落中有個裝啤酒的箱子,裡面已經塞了數十個空罐子——坎貝爾想,應該是許久以前舉辦的派對留下來的——已經漫出來的菸灰缸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惡臭。坎貝爾倒想知道廚房會是什麼樣子。如果和客廳一樣的凌亂,很可能會有老鼠,他想。
“如果又是他的汽車防盜器在亂響,”布里吉說;“那你應該去找修車廠談。那鬼東西是他們裝的,他不在時左鄰右舍老是來電抱怨,我都快被煩死了。我真搞不懂他何必去裝什麼防盜器,他的車子跟破銅爛鐵無異,我看也沒人想偷。”他由地板上拿起一罐已經開啟的“艾尼格馬”啤酒,然後拎著啤酒罐指向一張椅子。“請坐。要不要來罐啤酒?”
“不了,謝謝。”坎貝爾坐下來。“我不是為防盜器而來的,先生。我們只是問他的所有朋友一些例行問題,過濾一下偵查名單,他的經紀人告訴我們你的大名。”
暗潮8(2)
“什麼偵查?”
“有個婦人星期六晚上溺死了,哈丁先生報案發現了屍體。”
“有這種事?狗屎!是誰?”
“一個當地婦女,名叫凱特·桑納。她和先生及女兒住在羅普瓦克街。”
“去他的!你是當真的?”
“你認得她?”
託尼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我聽說過她,不過從來沒有見過面。她迷戀史蒂文,他曾幫她抱過小孩,她從此就對他糾纏不已。他快被逼瘋了。”
“誰告訴你的?”
“當然是史蒂文了。還會有誰?”他搖頭;“怪不得他昨晚喝得爛醉如泥,是他找到她的?”
“不是他。是幾個小孩發現的。他替他們打電話報案。”
布里吉默不作聲思索了半晌,顯然想得很辛苦。無論他服用了什麼麻醉品——大麻、酒或兩者都有——他現在頭腦不大清醒,無法思考。“這不大合理,”他忽然擺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兩個眼睛像間諜照相機般緊盯著坎貝爾。“我知道史蒂文星期六晚上不在利明頓。我星期五晚上還見到他,他說要到普爾度週末。他的船星期六和星期天都不在港內,也就是說他不可能在利明頓報案說有人溺死了。”
“她不是在這裡溺死的,先生。她是在距離普爾20英里處的外海落水的。”
“噢,狗屎!”他一口將啤酒喝完,將空罐子捏成一坨,然後丟進啤酒箱中。“聽著,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我對什麼人溺水的事毫無所知。好嗎,我是史蒂文的朋友,不是他的狗屁監護人。”
坎貝爾點點頭。“很公平。那麼,身為他的朋友,你知不知道他在此地是否有個女朋友,叫做碧碧或狄狄的,布里吉先生?”
託尼伸出食指比劃著。“這是在搞什麼鬼?”他質問;“拿這些例行問題來煩我。到底怎麼回事?”
坎貝爾看來若有所思。“史蒂文不接電話,所以我們只能找他的經紀人談。他告訴我們,史蒂文在利明頓有個女朋友,叫做碧碧或狄狄,他還建議我們與你聯絡,打聽她的地址。那會對你造成困擾嗎?”
“託——尼!”樓上傳來一個醉意醺然的女性叫聲;“人家在等——你啦!”
“沒錯,是會造成困擾,”布里吉憤然說;“那個就是碧碧,她是我的狗屁女友,不是史蒂文的。如果他敢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