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的功夫,就叫宋雲舒聽出自己與她之間的差別。
同樣是父母雙亡的孤女。
阮佩婷得到了霍老爺子的賞識,留在老宅細心照顧。
而自己生活在了親舅舅的身邊,去過著如此不堪的生活。
有些時候,她真的很想埋怨,但是怎麼好歹她也好端端的活了這麼些年。
再去無謂的抱怨,好像也是沒什麼用了。
阮佩婷一路上幫忙自己扶著霍岑送他們回了先前的院子。
準備進屋上樓的時候,她卻並沒有跟上來,只是規矩的站在樓梯下。
“樓上便是啊岑的房間,我不便上樓,宋小姐,麻煩你了。”
阮佩婷說話輕聲細語的。
宋雲舒一面扶著霍岑,一面回頭朝她點點頭:“謝謝你。”
阮佩婷遠遠朝她輕輕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目送他們的背影上樓,直到他們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了以後,她眼中的笑意逐漸消退下去。
眉眼間染上了一層令人看不懂的情緒,隨後轉身朝著前院的方向走去。
霍岑一路上靠著宋雲舒走路,將自己身體重量的一大半壓到了她身上。
同時也將她和阮佩婷之間的對話全都聽進了耳朵裡,但是沒吱聲。
一開始他並沒有喝的太醉,正常的走路正常的思考,全都沒有問題。
一直到回到房間裡,被宋雲舒重重丟進床鋪時的一剎那,他難得感覺自己腦子懵了一下。
今天晚上紅的白的啤的,幾乎是被混合著灌進去的。
平日裡就是出去應酬,對面的人礙於他的身份地位,故而並不敢太放肆了。
可是今天這些不一樣,都是家裡的親戚。
再說對於他而言也是個喜慶日子。
所以也不太好拒絕他們敬過來的酒。
自然的到最後他只得照單全收了去。
結果,最終就落得了個昏昏沉沉的下場。
宋雲舒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弄回房間,丟在床上。
然後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床尾上,一面喘著粗氣一面揉著自己泛酸的胳膊。
這男人看著瘦瘦的,好像沒什麼重量,可誰能想到居然這麼沉,上樓的半路上差點沒把她給壓死。
這會兒終於好不容易把他弄回房間裡了。
宋雲舒立刻踢開腳下的高跟鞋,滿臉幽怨的揉著自己的後腳跟。
她本來就不是個很會穿高跟鞋的人,結果為了配合他,不僅穿了一晚上高跟鞋,還跟著做了一晚上假笑女孩。
這會兒不僅腳下酸累,就連臉上的肌肉也都快僵硬了。
宋雲舒彎著腰正在給自己揉腳。
殊不知身後的男人什麼時候睜開了眼,一把抽開臉上的眼鏡。
骨節分明的長指捏住領帶,扯松。
然後又去解釦子……
宋雲舒聽見身後的動靜時,下意識的回頭。
卻不想霍岑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
他一隻手接著釦子。
素來沉著清冷的俊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急色。
但可能是因為喝醉了的緣故,領口的扣子又小,在他的手中來回搖擺晃悠。
就像一個小跳蚤,怎麼也抓不住。
宋雲舒瞧著他眉頭緊鎖,一副深受其困擾的模樣。
一時間有些沒忍住,輕笑出聲。
卻好巧不巧的,這一聲輕笑不偏不倚的落盡了男人耳朵裡。
當下處於半醉的男人倏地抬頭看她。
他眉頭緊皺,俊臉難得透著明顯的不耐煩。
眼尾甚至還掛著醉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