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僵在草地上,光影打在他們身上, 帶來的熱氣以及先前的大幅度運動漸漸的讓空氣變得曖昧。冷不防地, 梁榕易動了動嘴唇, 鮮粉色的舌頭緊跟著舔了舔嘴角, 而後被闕雲柯勾著頭壓了下去。
這種時候,他們誰都需要一場大汗淋漓的運動讓心中的熱氣冷卻。這個道理只有彼此明白,身體熱了心就冷了。
呼吸連著呼吸, 熱度不減,慾望卻如雨後春筍節節攀升。鋪在圓桌上的毯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了下來隨意的鋪在了地上,汗水浸濕了大紅色的花紋, 花紋起了褶皺,潔白如玉的肌膚被死死的壓在那朵開的最艷的花裡,呈現磨人的淡粉色。耳邊是風聲,不遠處還有鳥叫聲。抬起頭是藍天白雲, 稍稍動一下還能碰到帶著洗衣粉味的在風裡飄蕩的衣物。這明明還不到夏天,梁榕易卻覺得自己快要熱死了,熱死在春末夏初,一年四季不按常理出牌的溫度裡。
有人不願意不明不白地苟活著,有人卻死在了春天。
「喲,您走慢點,護膝先別忙著摘,等會我幫你按一下,免得明早起來肌肉酸咦?」薛阿姨和奶奶停在院子裡,總覺得有什麼不對,本能的問道「雲柯,你幹什麼呢?」。
「走神了?」薛阿姨踱步到闕雲柯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像是終於驚醒一般回頭看著她們。
「你埋啥呢?」薛阿姨看了一眼闕雲柯腳下的坑,泥土下面若隱若現的顏色讓她有些熟悉。
「沒什麼」闕雲柯踢了一下腳下的泥土,正巧把深綠色的剪刀踢進坑裡。
「你做啥糟蹋我剪刀?」
奶奶彎腰要去撿卻被闕雲柯攔了下來,他說:「死了就死了,再碰晦氣」。
「什麼死不死的,你這嘴」奶奶突然頓住:「誰死了?」
「沒誰」闕雲柯嘴上說著手上卻沒停,依舊用鐵鍬往坑裡填土。
「這不會是你那朋友的狗吧?」薛阿姨趕緊又說道:「生死有命,你」
「易易呢?我說怎麼總覺得不對,他車開走了?」薛阿姨話還沒說完就被奶奶打斷,她趕緊看了一眼停車的地方,果然少了梁榕易那輛囂張的路虎。
「死了」闕雲柯頭也沒回,繼續扒拉著地上的泥土,就好像什麼都阻止不了他填坑。
「你說什麼?誰死了?」奶奶幾乎尖叫了起來,抓住闕雲柯的手也跟著發抖。
「啊?不是不是,我是說狗死了,他回家去了,剛走沒幾分鐘。」闕雲柯立馬清醒,忙著安撫奶奶。
「你說這孩子,瞎說什麼,說話能不能帶點腦子」奶奶嘮叨一通,這才想起地上闕雲柯在埋的坑又說道「這地兒好,向陽向水,你別難過了,有時候死也是一種生,生死本就是一體的。」
「哦」闕雲柯木訥著應了一聲又自言自語的說「不可能生了」
奶奶看了他一眼又和薛阿姨對視一眼,然後走回了屋子。
闕雲柯又往坑裡填了不少土,然後一腳踩了進去,先前隱隱被泥土埋住的紅色毯子露了出來。由於被剪碎的緣故,混合著泥土有一些沾在了闕雲柯褲腿上。他嘖了一聲,連帶著褲腿也剪下來丟進了坑裡,而後又覺得不盡興似的抱起身邊的大石頭丟了進去。
死了就死了吧,埋了就是了。
這個五一以梁榕易單方面離開而結束,第二天闕雲柯就回了學校,理由是學生會有個活動要辦。
奶奶聽說是搞「校園馬拉松」,高興地讓他趕緊走,重要還是強身健體重要。
闕雲柯回來之後,他的好友宋洋來接他。
「怎麼突然要住校?」宋洋接過他手裡的奶奶牌特產抱怨道:「我好不容易給你找來的寢位,怎麼遭你也給我住到學期結束吧。」
「行行行,我住一輩子。」闕雲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