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並不是沒人愛,她真的不應該自卑。
「餵?你怎麼了?」江曜川追著梁榕易下來,他才問完就見梁榕易突然頓在他面前。他不明所以的看了前方一眼,先前跟梁榕易打招呼的阿姨正等在樓梯口。
「易易,你等會有事情要忙嗎?」薛阿姨禮貌的開口,像是沒看到江曜川似的又說道:「奶奶想請你去問問房子的細節,我跟她說好得很她總不信我。」。
薛阿姨說完禮貌性的對著江曜川笑了笑,笑容溫和有禮,偏偏江曜川就是懂了她趕人的意思。
「那你們先聊,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江曜川恍惚著離開,腳步虛浮。
「看朋友啊?」薛阿姨率先說道:「早飯吃了嗎?」
「吃了,謝謝阿姨。」梁榕易點了點頭,五指捲縮在袖子裡,露出來的指尖白皙中泛著粉紅。
「那再吃點」薛阿姨想了想說道:「年輕人多吃點好,身體好。到了我們這年紀,想吃都吃不動了。」
梁榕易勉強笑了笑,莫名的有些發慌。
他告訴自己要冷靜,是闕雲柯喜歡他,不是他喜歡闕雲柯,他不應該看怵他家人才對。
「來了呀?」
房門一開啟,奶奶就對著梁榕易揮了揮手。
「奶奶好!」梁榕易中規中矩的問好,表情笑的有些悽苦。
「這是怎麼了?」奶奶說著朝她丟了個麵包說道:「快嘗嘗,這是你薛阿姨自己做的。」
梁榕易搞不清情況,只能照著她的話拆麵包吃。
「這段日子,雲柯這孩子麻煩你照顧了。」奶奶說著頓了一下又說道:「他應該都跟你講了吧?」
梁榕易不知道講了什麼,但還沒想明白就點了點頭。
「其實也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忌諱當年那些事情,這孩子也不會過得這麼苦。」奶奶揉了揉太陽穴,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放軟不牽扯過大的情緒問道:「他高中怎麼過的?」。
「啊?」梁榕易有些懵,他哪裡知道他高中怎麼過的,他們也不過認識一個月而已。
「同學沒孤立他吧?」奶奶自己是個老師,深知校園裡流言蜚語的重要。
「沒什麼」梁榕易看著奶奶一臉憔悴的臉色忍不住說道:「他人很好,大家都跟他做朋友,周圍人都說他是老好人。」
這其實是江曜川跟他形容闕雲柯的,他不知道他的高中怎麼樣,但大抵也差不了多少。不過三四年間,還能變了個人不成?
「真的嗎?」奶奶聲音婉轉呢喃著這幾個字,而後竟然哭了起來。
「怎麼了?」梁榕易趕忙走過去輕拍老太太的背,一時不明白自己那句話說錯了。
「他以前不這樣的。」老太太自言自語的說道:「他以前性格直率,有一是一,哪會去做什麼老好人。是我的錯啊,我怎麼能把他孤身一人留在這個鬼地方。」
「什麼?」梁榕易腦海中有隱隱的猜測,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所以他是那件事之後才變了性格?」。
奶奶點了點頭,淚水不停歇的往下流。
闕雲柯是奶奶看著長大的,他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裡。她之所以把梁榕易叫過來也不過是確認一下心中的猜測,她發現闕雲柯看他的眼神有遷就有無奈甚至有不知所措和不自信。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他向來成績優異,鋼琴舞蹈繪畫都精通。到如今,卻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露出了膽怯和卑微。最重要的是,他如今看起來身體單薄,就像是何時何地都處於弱勢的一方一樣。但他明明比梁榕易高一些,怎麼就有這樣的氣質?奶奶想了一宿,怎麼都覺得心疼。
奶奶畢竟做了一輩子的老師,看人看事一個準,更何況是她如今刻意關注的孫子。
闕雲柯自己都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