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還沒睡。
燭光下,他在看著奏疏。
王忠良在邊上站著,可卻神遊物外。
“關中的人口終究越來越多了。”
李治放下奏疏,有些惆悵。
王忠良雖然神遊物外,卻及時回應,“陛下,可畢竟是都城呢!”
“都城都城……朕有時在想,若是把都城搬到洛陽去如何。”
李治默然良久,“可惜……反對者太多。”
他興致勃勃的起身,走到了牆邊,那裡掛著一張地圖。
“洛陽是個好地方,有平原耕地可供給,無需四處運糧。而且地勢險要……”
但這個決心沒法下,反對者太多了。
腳步聲傳來。
“陛下!”
“何事?”
李治回身,眉間多了冷意。
來人說道:“陛下,武德門那邊鼓譟。”
“速速令人去查探!”
李治看了一眼掛在另一邊的橫刀,“令人去玄武門。”
這是提醒薛仁貴做好準備。
火把密集朝著武德門去了,旋即迴歸。
“陛下!”
李治出了寢宮,腰間多了橫刀。
“陛下,有千牛衛在武德門外遇到了賊人。那賊人盜了宮中的字畫,裝作是鬼物嚇人。”
李治這才想起李敬業在武德門外蹲守,不禁就笑了起來,“可是李敬業?”
“是。”
“他是如何發現的?”
“說是那鬼物慘叫,飄來飄去,李敬業覺著那屁股甩的太假,一怒就手撕了衣裳,結果是個內侍。”
“屁股甩的太假?”
李治愕然。
誰沒事甩屁股?
“令他來。”
李敬業來了,厚實的身板給了眾人一種安全感。
“既然遇到了鬼物,為何不害怕?”
李敬業抬頭,“陛下,那鬼物飄來飄去,還轉身,本來臣是有些怕的,可兄長說心中無愧,心中有正氣,那就不會怕這些。”
賈平安?
李治想起了賈平安對錶兄的慷慨,不禁微微點頭。
不忘舊情,這便是心中無愧。心中無愧,自然敢直面世間一切邪祟。
這便是邪不勝正的真正含義。
“後來那鬼物轉圈,臣一看……那屁股轉的太假,不像是胡女,倒像是一個男人……”
李治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陛下面前,不可輕浮!”
王忠良板著臉訓斥道。
“咦!這怎地會是輕浮呢?”李敬業皺眉,“胡女甩屁股卻是極好的,上次我聽幾個老臣說,男女之事乃是天道也……你多半沒見過胡女甩屁股吧?回頭我請你!”
當著皇帝的面腐蝕他身邊的內侍,這膽子堪稱是大唐第一。
你這般……可是想陷害我?
王忠良覺得自己和李敬業無冤無仇,不該啊!
於是他神色難免古怪了些。
“呀!”李敬業突然一拍腦門,“我倒是忘記了,你去了憋得慌。罷了,對不住你。”
咱沒了淡,去那裡幹什麼?
你這可是在故意的嘲笑咱?
瞬間王忠良心中的怒火值飆升。
可仔細一看,李敬業神色誠懇,壓根看不到譏諷之色。
咦!
這人竟然是真心實意的?
罷了,我不和這等鐵憨憨計較。
李敬業看了李治一眼,那眉皺的,“陛下看著面色卻是白了些。”
王忠良擔心他大放厥詞,趕緊插嘴,“陛下身體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