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贊眨眨眼,“好,送你。”
皇帝直直的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伸出手指撥弄著春蘭的花朵,“靳子炎遭遇偷襲,重傷。”
“哦?可有性命之憂?”
“暫時還沒軍報呈上,下一本摺子就知道了。”
“還好聿將軍已經率領北征軍過去了,前線到也不必擔憂。”
皇帝逼近一步,兩人只隔尺餘,“這傷受的巧,太巧,巧得朕心憂。”
又變回去了啊……李贊在心底冷笑,面上卻是一彎嘴角,長長的眼睫微垂,“皇兄請稍等片刻,臣弟有一物呈上定可一解皇兄之憂。”
說罷回身從櫃中取出一隻木匣放在書案上,向匣子恭敬的行過大禮才開啟來退到一旁,“請皇兄過目。”
皇帝走過來只看一眼就臉色大變,“這是……”
李贊恭恭敬敬的答道:“正是先皇留給臣弟的密詔。”
努力壓制輕顫的手,取出匣中詔書,展開閱畢。皇帝看向李贊,“一直在你手中?”
“自先皇賜予臣弟,便一直埋在這園中的萱草之下。”
密詔上寫得明明白白,於大亂之時可調遣筑北王率軍上京。
但,何為“大亂”並沒有明示。
想起李贊之前一直參奏的以劉太傅為首的劉氏一族,皇帝不由得心驚。
他對皇后家的偏袒一直是朝中重臣所不齒,他能有各種理由說服自己,也能以君王之威壓下所有奏摺。但先皇這一份……
想起彈劾劉太傅的奏摺中羅列的罪名,這算不算是“大亂”?李贊這個時候給他這份遺詔為的又是什麼?
思及至此,皇帝似乎摸到了一些頭緒,定定的看了身邊的人片刻,“你真的願意就此放棄一切,只當個閒散王爺麼?”
陽光被窗稜隔成一條一條的打在室內的地板上,反起朦朦朧朧光。李贊原本就白皙的臉透著適才在院中勞作後的紅,竟似施了淡淡的胭脂。
他喜歡看李贊笑,尤其喜歡看他現在這種恬淡的笑容,“我為了自己以後能太太平平的過日子,把親手培養出來的璇璣營都葬送了。現在把最後的保命符也給了你,你還來問我真的假的?”
皇帝絲毫未曾在意這話中稱呼的不敬,只是氣息有些不穩,好似在努力壓抑著什麼,“只有一道遺詔麼?”
李贊撲哧一笑,“我家裡那份暫領都察院的詔書還沒被你收走麼?”眼神一轉,抬手撫上皇帝的臉頰,“皇兄,你怎麼還不信我?”以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皇帝的嘴唇,“我之前所做的還不是為了保你的江山,你……信我麼?”
“不信!”
十五叼著一根牙籤盤腿坐在大皮褥子上,打一個飽嗝,又拿來塊點心啃。
“我真的受傷了!”靳子炎拍了拍胳膊,“你看,很長一條口子,疼得很。”
初一悄悄的往腰側皮囊中塞滿了肉乾。這玩意兒雖然沒有在慶南王府吃的好吃,但好歹也是肉。“一條口子不算重傷。”
堂堂筑北王很憂鬱,他只是按照李讚的要求想辦法將初一和十五以及初八安排在身邊,也是按照李讚的要求受個“重傷”,結果也不知怎的惹到這兩位刺客,見天也不給個好臉色。
“你們放心,機會肯定是有的,但琉國人現在不來打,我也沒法配合你們啊。”
十五眯眼,“勞煩王爺去挑釁一下。”
靳子炎正色:“我如今身受重傷……”
“不信!”
又繞回來了……撓頭,板起臉,“現如今北疆軍最重要的是軍餉!答應了五十萬兩銀子,到今天連個銅板都沒看到。多少東西等著置辦呢?我絕不能讓我的兵穿著破爛的盔甲上陣,那是送死,你們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