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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條和矢點了點頭。
“即使你完全不瞭解我?”
“是。”
“即使,你並不知道我的終點在哪裡?”
“是。”
“那麼,是為什麼呢?”上條突然勾起了嘴角,他露出了一抹微笑,眼神卻忽然銳利了起來,卸去了清冷疏離的神色,被鏡片遮掩的漆黑一時間尖利如刀。
“在你的處境很窘迫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那個時候,你並不知道我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是你沒有答應。而現在,你的處境雖然可能比上次更 壞,但有了‘卡蜜拉之血’,我想你完全有能力應付更加糟糕的情況。而你也知道,如今跟我離開,就不會再有回來的機會了,這種時候,你卻提出要和我一起走,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對這裡沒有任何留戀了。”
一條和矢暗紅色的眼眸中微微蕩過了幾縷漣漪,可那並不是動搖的神色,相反地,他笑了起來。不是少年外表時那種帶著稚氣,總被上條嘲笑為呆得不像吸血鬼的笑容,而是與他現在的外表極其相配的,帶著覺悟與堅定,甚至帶著一絲豔麗的神采的笑容。
拋去了少年狀態時面對這個男人的那種不自然的僵硬和怯意,步入成年的純血種第一次以平等清晰的態度,對這眼前的男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條先生。我對這裡厭倦了,無論是純血種也好貴族也好,血族也好獵人也好。我本來以為我的身份多少有些意義,但是我現在已經明白了。血族都是任性的生物,對他們有意義的東西很少,而當現在,我對他們不再有意義的時候,他們對我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請帶我一起走。”
“……這樣說的話,你只是在逃避而已吧?”
“確實是這樣呢,”一條和矢沒有一點遮掩的意圖,他大大方方的在上條銳利的注視下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我是在逃避,可是,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上條先 生,你曾經說過,逃避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卻沒有人規定一定要面對自己討厭的事情吧?血族都是任性的,我想,身為一個純血種,我還是有任性一次的權利 的。”
少年,不,現在應該叫他青年了。青年那雙暗紅色的眸子在室內燈光的映襯下如同深邃的紅寶石,而其中所蘊含的意志和信念,則是上條從未在一條和矢身上看到過的。他記憶中多是那個暗金色短髮的美少年惴惴不安或是委屈不已的表情,眼前這個樣子的一條和矢讓他感到很陌生。
但卻很美麗。
就好像蝴蝶終於從蛹中破繭而出一般,就好像珍珠終於從貝殼中重現天日一般的美麗。
只不過,在美麗的同時,也有點礙眼。
什麼時候,這隻被他拿來欺壓打雜蹂躪的吸血鬼也敢這樣直視著他,渾身散發出如此耀眼的氣勢了呢?
也不想想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是誰給他治好的?怎麼塞了一顆寶石起死回生又撿了500萬運氣觸底反彈之後就翅膀硬了啊?
想到這裡,上條突然眯了眯眼睛,“……聽你說得這麼有氣勢,我倒有點不想帶你走了呢?”
“哎?”剛才還笑容自信豔麗,一臉成熟的青年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感覺好像被你強迫著一定要帶你回去一樣,這樣還真有點不爽啊……”
“啊??”
“再說我想了想帶著你其實也沒有什麼用嘛,一般的事情我自己都能搞定,你這傢伙就算是純血種還不是豺狼的子彈一出立刻灰飛煙滅,白天還死氣沉沉的,根本幫不上我什麼忙啊……”
“不……不是的……”
“而且吃的喝的還要花我的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