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那人哈哈一笑,道:「還是打個招呼吧,別白讓人家跟著你跑了這麼遠。小家夥,你跟著我們有什麼事啊?」
東方無雙已經停下腳步。他見那人年紀已經不輕了,看上去有四十來歲模樣,長相斯文溫和,甚是親切。
那銀髮之人雖然沒有轉身,但東方無雙隱隱覺得可能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人。
他撓撓頭,拱手施禮道:「這位……前輩,小子以為遇到故人,心下欣喜,這才一路跟隨到這裡,現在想是認錯了人。小子莽撞,請前輩勿怪。」
那人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倒乖覺。隨柳啊,你回頭看看是否認識這個小家夥,說不定還真是故人呢。」
那銀髮之人慢慢轉過身來,淡淡掃了他一眼。
東方無雙一看,不由心下失望,果然不是風聞雪。
這人沒戴面具,年紀看上去也有三、四十歲了,面板異常白皙,面容俊美犀利,倒與風聞雪感覺十分相似。
他聽那人喚他「隨柳」,心中一動,已經大概猜到此人的身分。
不說別的,只這一頭與眾不同的銀髮,便是神冥教歷代教主的標誌。更何況,神冥教的前任教主,風聽雨與風聞雪之父,正好便叫風隨柳。
哎喲喂,這可說不定是自己未來的老丈人呢。
東方無雙腦子轉得飛快,眼珠子一亮,道:「前輩,小子確是認錯人了。不過小子那位故人,倒與前輩有些相似呢。」說著目光特意在他那頭銀髮上轉了一圈。
風隨柳聽他一口一個「前輩」,又以「小子」自謙,不由覺得這小子確實乖覺討巧,便淡淡地道:「你要找的那位故人是何人?」
東方無雙從懷裡掏出那枚令牌,道:「這是他當初送我的,讓我隨時可以來找他,只是我在清風鎮上住了好幾天,都摸不到門路。看見前輩髮色與他一樣,一時欣喜,就追了來……」
說著又撓撓頭,道:「不知前輩是否認識我那位故人?可否帶我去見見他?」
車上那人看清他手中的令牌,右手握拳,往左掌上一擊,道:「哎呀,你是阿雪的故人?哈哈,這可難得。」說著與風隨柳對望一眼。
風隨柳沒有說話。
車上那人呵呵一笑,道:「小子,你想讓我們帶你去見他也可以,不知你要出多少錢啊?」
「啊?」饒是東方無雙這麼機靈的人,聽見他這麼說,也不由一時錯愕。
那人溫雅一笑,道:「那個人可不好見呢,你想讓我們帶路,總要出點路費嘛,虧本的買賣可不能做。」
東方無雙暈。
他從沒見過一個人長得這麼儒雅,模樣這麼斯文,看上去也很有氣質、很有學問的長者,卻張口閉口都是那些俗物。
這世上怎麼有人能這麼溫文爾雅地說出如此市儈的話呢?
風隨柳貌似也十分無奈,揉了揉額頭,對發愣的東方無雙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找他?」
東方無雙回過神來,垮下小臉,沮喪地道:「我叫東方無雙,幼時與風哥哥相識,很是想念他,所以來找他。可是我現在沒錢,出不起路費。」說著還抖了抖自己的雙袖,以示自己兩袖清風。
「東方無雙?」風隨柳眼光一閃,道:「你與京城的靜王府是什麼關係?」
東方無雙沒什麼好隱瞞的,道:「我正是靜王之子。」
「原來是靜王府的小世子啊。」
車上那人跳下馬車,滿面欣喜走過來打量了他一番,拍拍他的肩道:「我聽過你的名字。咱們與靜王府還有東門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也算得上是故交了。
「既然你是靜王之子,那銀子什麼的也別再提了,省得讓人覺得我們刻薄晚輩。既然你想見阿雪,我們送你一程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