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這個?
趙俊笑容一僵。他是對自己說,這牙印肯定是婢女咬的,可不知為什麼,他一見到馮宛,一看到她那臉,甚至看到她做出熱敷地動作,胸口便有一股無名火冒出來。
特別是見到馮宛那寧靜平和,彷彿無事人一樣的表情,那無名火就會燃燒得更旺!
說起來,還是自己通情達理的,要是換了別的丈夫,她哪裡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
好,就算自己通情達理,她本人也應該感到羞辱吧?便是婢女咬的,可她這牙印是從另一個男人的府中帶出來的,她難道就不知道這種事讓人很難忍受嗎?
趙俊臉上的肌肉急劇跳動了幾下,那揉撫著馮宛臉頰的手,便僵住了。
他手一鬆,任由那毛巾跌落在地,身子稍移,轉頭看向馬車外面。
從趙俊的側面,可以看到他極力壓抑的怒火。
馮宛垂眉,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後,向角落裡縮了縮。
馬車中恢復了她喜歡的安靜。
過了幾息,她悄無聲息地動了動,低頭撿起那毛巾,輕聲問道:“夫主,你說阿芸會不會生氣?”
趙俊惡聲惡氣地回道:“她生氣又能怎麼樣?你臉上帶個牙印很能見人嗎?”
聲音中有著難以抑止的憤怒。
馮宛似是被他語氣中強忍的暴怒嚇了一跳,她向後再次縮了縮。
把自己藏在角落裡,馮宛閒閒地看向外面。好一會,她才柔柔的,自言自語地說道:“阿芸性子很躁呢。她不喜歡你我,便在五殿下妃的面前落我們的面子。今天,她一連派了兩個人前來,開口便說要我入宮。入宮也就罷了,不過現在正是諸位殿下爭奪太子之位的時候,若是讓陛下以為她透過我們與五殿下勾結,阿芸偏又在元城時,曾經向五殿下主動示好過,那可……”
她的話說得半吞半吐的。
可趙俊這陣子跟在五殿下身邊,可是懂了不少皇室中人的忌諱的。現在被馮宛這一提醒,心下頓時一凜。
他皺著眉頭,暗暗尋思道:我與四姑子已是生了嫌隙的,她若真得了富貴,會不會助我,這還是個問題。再說宛娘說得對,四姑子當日在元城時曾向五殿下示好,那可是個大把柄啊。若是讓陛下有個什麼誤會,不止是五殿下吃不消,我這一生的榮華富貴,可也泡湯了。
想到這裡,趙俊瞪了馮宛一眼,命令道:“元城這件事,你以後不許再提。”
馮宛溫馴地應道:“是。”
趙俊眉頭依然緊皺,他嘀咕道:“不行,這話得跟僕人也交待交待,萬不可信口胡說。”
馮宛再次應道:“夫主所言極是。”
這時趙俊也沒心上街了,他對馭夫命令道:“回府。”
“是。”
一入府門,趙俊瞪了馮宛一眼,道:“你自己去逛吧。”他加重了語氣,“現在為夫急著用錢,要記住你的時間不多!”
馮宛依然溫馴地應道:“是。”
幾乎是馮宛的馬車剛一走,一輛有著宮庭標誌的馬車急急趕來。
那馬車在趙府門口一停,遠遠的,跳下來的宮婢見到趙俊,聲音一提,命令道:“趙家官人。”
語氣極不客氣。
趙俊剛跨入府門,便聽到這一聲喚,連忙回過頭來。
是馮芸身邊的婢子。
趙俊眉頭蹙了蹙,轉眼微笑的,殷勤地迎她入府,笑道:“是四姑子……”
不等他說完,又捱了馮芸一通罵的宮婢,氣沖沖地打斷他,“馮美人有話轉告你。”
宮婢無禮的態度,令得趙俊笑容一僵。
對他的表情完全無禮的宮婢徑直滔滔不絕地說道:“馮美人說了,今天你們犯了一個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