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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只是一眼,她便收了回來。長長的睫毛扇了扇,馮宛溫柔地說道:“ 夫主直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與我,緣已盡,情已斷!”

“ 砰; 的一聲響,卻是趙俊一個坐勢不穩,整個人向後跌出,那膝蓋便撞上了幾。

他倉惶扶住,抬頭時束髮有點鬆散,急急抬頭盯向馮宛,趙俊嘶啞地叫道:“ 你照胖麼?” 他的聲音中有著悲涼,“ 宛娘,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他心太亂,剛說到這裡,便被口水嗆住,當下側過頭不住的咳嗽。

一聲又一聲的嘶咳中,馮宛沒動,她低著頭,靜靜地看著杯中的酒水,酒中的月光。

她不曾動身,趙俊的心更是悽苦一片,這半年她總是這樣,不再溫柔,不再那麼無微不至地關心著他。自她搬到北院後,他夜夜無眠,腦海中浮現的,總是她那時的溫柔情意,總是她一次又一次,從不說出,只是為他忙碌著的身影。

難道,一切真不能回到從前嗎?

沒有人知道,前一世時,在知道馮宛死迅時,他本不曾那麼悲傷的。只是,他伸出手喚著“ 宛娘斟酒; ,他斥喝著“ 夜如此涼了,宛娘,為夫的袍服呢?” ,他想到得意處,習慣性地回頭喚道“ 宛娘,你說為夫這主意如何?” 時,會陡然記起,那個人,那個未遠都在,未遠為他準備好一切,未遠都急他所急,想他所想的婦人,已然不在了。

她,死了!

她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個念頭,岡浮現時還只是令他一怔,只是不知怎麼的,到了夜深時,他一個人坐在書房堊中,卻突然感覺到,那種徹骨的冰寒,和寂寞!

這是他從來不曾體會過的,想也不曾想過的,可怕的冰寒!它來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如此鋪天蓋地。

彷彿,從此後,他永遠只是他一個人,從此後,再也不會出現那麼一個傻女人,為他著想,疼惜著他,全心全意地愛著他,為他付出一切。

再也不會有了。

這世間,他兵是自己一個人了。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他功成名就,位高權重,明明新建的駙馬府裡裡外外都是喜氣洋洋,明明他成為了朝中權貴府中的常客。

明明他得到了一切,為什麼會覺得這般的冷和寂寥?

在一夜夜無眠後,他想過,這只是暫時的,過個不久,他就會忘乾淨的。

可是,他居然無法忘記。便是與大公主新婚,便是擁著嬌妻出入宮闈,春風得意時,他也揮不去那刻骨的冷。

終於,他忍不住了,他逼著弗兒,來到了馮宛葬身的地方。去的時候他是想,畢竟她為自己付出過,給她一個葬身之地吧。定是這樣,定是因為她連個葬身之地也沒有,這才纏上自己,讓自己不得安寧的。

可他也沒有想到,來到那亂草堆,看到那腐爛的屍體時,他會如此如此的痛苦……那種痛苦,足以噬心剔骨!

與趙俊的激動相比,馮宛平和得讓人刺眼,在他連聲的質問中,她晃了晃酒斟,慢慢站起。

便這般站起,對著月光下,有點狼狽也有點痛苦的趙俊,馮宛溫柔地說道:“夫主,你當真不知道嗎?”

在趙俊抬頭看來時,她微笑著,平心靜氣地說道:“ 大公主那是什麼人?她怎麼可能會與宛娘共侍一夫?夫主你早就應該知道,你選擇了她,便是放開了我們!” 她的聲音一落,站在內側門處,那後面的兩個窈窕的身影猛然一晃!

馮宛看著趙俊,輕嘆了一口氣,又說道:“ 大主,以她公主之尊,都不嫌棄你是一個娶過妻的人,你又何必放不開呢?” 這話一出,則令那內側門處,站在最前面的人容色稍霽。

馮宛的聲音,繼續在夜空中飄來,“ 夫主啊,你與我,真真緣份已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