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坦承了,夫人你也無法接受。”頓了頓,她湊近馮宛,神秘地說道:“夫人你聽說過,有生而知之的人嗎?”滿意地看著馮宛震驚的表情,弗兒高傲地說道:“不錯,我就是生而知之的人。不過三歲,我就發現很多字我只要見一眼,聽人說一遍,便會識得。那些字義,不用他人說明,我就能夠明白。而且,很多時候,我的心中會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它們讓我知道,我與身邊那些真正卑賤的庶民不同,我生來就不同,我可以高高在上。”
說這些話時,她的眼神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迷茫。似乎她“生而知之”的真正原因,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理不明。
馮宛確實震驚,她沒有想到,會從弗兒的口中得出這樣的答案。要不是她自己也是兩世為人,她簡直要哧之以鼻了。
見到馮宛被自己的話驚住,弗兒滿意了。她輕哼一聲,更加抬起自己的下巴。譏諷地說道:“現在夫人明白了吧?你也就是出身比我好一點”
馮宛慢慢收回目光,她低下頭,尋思了一會才繼續問道:“那你,可有恨過馮芸,恨過趙俊?”
她的聲音一落,弗兒便斬釘截鐵地回道:“當然恨過”
馮宛低嘆一聲,點了點頭,她再次看向弗兒,認真地問道:“你在我老家時,便聽過我的名字,瞭解過我的,對不對?”
弗兒又是哧地一笑,她冷冷地說道:“夫人還真是健忘啊。你忘記了,你十三歲那年,曾經與我和母親相遇過。當時看到我們,你停下馬車,令人買了好些吃食給我們。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後,還載了我們一路。我便是那時識得夫人你。也是那一年,我家裡越發貧寒,我走投無路了,便想到了善良溫柔的夫人你。於是,我守在你府門外,等著夫人你出門。可你每次都是來去匆匆,有時見到了我也像沒有見到一樣,一點也不顧我飢寒交迫的。沒奈何,我只能賣身到你府中,混一口吃食。”
馮宛蹙了蹙眉,弗兒所說的事,在她的記憶中很模糊。不過她知道,自己十三四歲時,正是母親纏綿病塌,一日不如一日時。那時的她,每次出門不是求醫問藥,便是請佛燒香,心中惶惶,哪時會去關注一個小乞丐?
不過聽弗兒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了。換了任何一個人,一直關注著另一人的舉動行事,自會對她的心性行為了解一二。這也難怪,上一世時,弗兒行事會那麼投她的緣。
垂下雙眸,馮宛低嘆一聲,道:“原來如此。”
想來,一個人從三歲起,便明白自己與眾不同,便覺得自己出類拔萃,天生不凡。偏偏,她生在亂世,又是個女兒身,偏偏,這樣的世道總有著太多的無能為力,偏偏,蒼天一直跟她開著玩笑。她的與眾不同,天生不凡,並不能幫她擺脫貧寒,擺脫被人迫害,擺脫世人的白眼。甚至,她還要常年累月的面對衣食難繼,性命難保。那她的心中,定是憤世嫉俗的,定是對一切人和事都帶著偏激怨懟的。
而自己那時對她的幫助,在她的眼中,也是偽善吧?
她終於明白了,上一世時,受盡自己恩惠的弗兒,為什麼在最後關頭毫不猶豫地對她下毒手。因為,在長年累月的怨恨中,她早就不知道什麼叫感恩,什麼叫良心。
見馮宛精神恍惚著,弗兒的眼睛陰了陰。下意識中,她伸手入懷。
她的懷裡,收著一柄小刀。這是二天前,十五殿下賞給她。這次前來,十五殿下還特意提醒,讓她帶上的。
現在只有馮宛與自己兩人,只要自己拿出那刀,只要這麼捅出去。
只要這麼捅出去……
弗兒的手顫抖起來。
她這麼一捅,毫無防備的馮宛必死無疑。她一死,衛子揚便會方寸大亂,那麼,不管是十五殿下還是陳姓皇室,都會從中謀得一線希望。
……這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