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弗兒啊,在前世她忙得喘不過氣來時,確是最好的幫手。她總是一次又一次,完美地完成她交付的事情。她總是知道她想要什麼,所言所行,無不貼心。
想當初,她曾因為弗兒是緊跟在馮芸後來到趙府的,而起過疑心。可這疑心也罷,不安也罷,都在那日復一日的相處中,給遺忘了,放鬆了。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是樂意用一些錢財,來換取弗兒的忠心的。畢竟,這麼聰明貼心又能幹的婢女,並不好找是不是?
馮宛怔忡一會,收起胡思亂想的心思。她低下頭,任由一絡碎髮垂在額前,低而溫柔地說道:“你說得有理。”
得到馮宛的肯定,弗兒雙眼大亮,一張瘦弱的臉上瞬時容光煥發。
馮宛聲音淡淡地交待道:“不過這事已經過去了,你剛才所說的話,不可再提。”
弗兒歡喜的聲音傳來,“是,是,夫人想得周到。”頓了頓,弗兒哼道:“嫵娘對夫人你數度不敬,這失了孩子,也算是報應。”
這話她說得流暢,一邊說,一邊小心地朝馮宛看來。
果然,馮宛神色淡淡,既不教訓她,也不否定。她只是說了一句,“晚了,歇息吧。”
“是。”
弗兒連忙上前,幫助馮宛解下外袍,服侍她上了塌。
直到她睡下,弗兒把幃帳放下,把燭火吹熄,才慢慢向外間退去。
房中塌上,馮宛輕細的呼吸聲,漸轉為鼾聲。
聽著細鼾聲,弗兒伸袖拭了拭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心下鬆了一口大氣:總算讓夫人不再惱了。
左兒走時,夫人所說的那番話,弗兒這陣子是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這種驚慌讓她覺得,再不在夫人面前挽回些什麼,她只怕會步左兒的後路。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
捷報頻傳,天空放晴,實在是讓人放鬆的大好良機。一大早,馮宛便被趙俊拉著上了馬車。
不過這一次上馬車的不止她一個,除了還需要清養的嫵娘,眉娘和絹兒,弗兒野兒也都來了。
趙府的兩輛馬車駛出府門時,街道中到處都是馬車,擠擁中,無數叫喊聲混著笑語聲傳來。
趙俊盯了一眼安靜無語的馮宛,伸手在眉孃的腰間捏了把,笑道:“安靜些,這街道中出入的多是貴人,你可不能讓夫主丟了顏面。”
眉娘滿臉紅暈,軟軟地嗯了一聲,順著趙俊的目光,也向馮宛看來。
她看得出,因夫人在這裡,郎主與自己親熱時有點放不開。
同樣,因那天夫人那一眼,眉娘直到現在還膽顫心驚,也不敢當著馮宛的面太過放肆。眉娘甚至在想著,夫人若有一絲不滿,她就馬上離郎主遠些。
被他們打量的馮宛,此時卻是暈暈沉沉。
一大早,剛剛洗漱完,她又睡著了,然後,又做夢了。
夢中,她被那個又沉又重的耳光重重甩下了馬車,直在車下滾了好幾下才穩住。
……果然如前世一樣。
不過前世時,自己此時已懷有身孕,那個耳光還打掉了她的骨血。
在馮宛的恍惚中,馬車繼續行進著,不一會功夫便出了南城門。一出城門,只見東一輛西一輛全都是馬車。喧囂聲和嬌笑打鬧聲中,到處是一簇簇的貴族子弟,官宦家屬。在這些人的旁邊,更扎眼的是一隊隊高大悍勇的護衛,以及身著盔甲,揹負長弓的貴族和武將。
望著他們,趙俊壓低聲音說道:“這是陛下的意思。他在朝堂上說,大戰將勝,秋高氣爽,你們都去野外獵獵野獸。他還說,誰獵的野獸最多最厲害,誰就代表朝庭去迎接那些歸來的將卒。”
他說到這裡,想到自己無奈下放棄的機會,苦笑良久,才無力地說道:“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