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宛微笑道:“坐吧。”
“是,夫人。”
兩女一邊輕抿著端上來的漿,一邊低著頭。她們不說話,馮宛便懶洋洋地倚著塌,半閉著眼似睡非睡地養神。
在沉默了好一會後,眉娘低聲說道:“夫人,”她抬頭看向馮宛,“還有三天陳雅便要進門了,夫人,我們,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居然是來問策的。
馮宛睜開眼來,她有點詫異,自己好象不曾在她們面前顯過本事啊,怎麼這眉娘也好,月娘也好,都喜歡找自己問策?
見馮宛不答,絹兒在一側拭著淚,眉孃的聲音也有點哽,“夫人是個有福氣的,看院裡的這些人便知道,便是陳雅過來了,夫人也是無恙的。只是我們……”
看來,這些女人與她一樣,也不相信陳雅真會改了性子,變得善待他人。
馮宛垂眸,她輕輕回道:“你們找我有什麼用?這種事,當找郎主才是。”
見她提到趙俊,眉娘啞了聲,便是絹兒,也止住了抽咽。
好一會,眉娘才喃喃說道:“當日月娘和嫵娘有了身子,還不是陳雅想綁就綁,想打就打,郎主在旁邊看著,一句話也不曾說?便是我們,被綁著發賣時,郎主也不曾理會的。”
聽到這裡,馮宛垂下雙眸,她白嫩的手指撫著杯沿,想道:要月娘和嫵娘假懷孕,還是自己的主意呢。只可惜,她們以為自己是個好欺的,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挨那段打,也算是一禮回一禮。
沉吟中,馮宛慢慢搖頭,輕聲嘆道:“我真不知!”
眉娘也不曾指望夫人真能出個什麼主意來,來這裡,一是示弱兼示好,二,也是碰碰運氣。
現在聽她這麼說,她輕嘆一聲,苦澀地說道:“我們女人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這話,沒人回答。
兩女又坐了一陣,見馮宛與自己無話可說,只能怏怏告退。
她們前腳才走,被人攙扶著的月娘,跟著走了進來。
這冬日的,陽光還照著,月娘卻包得厚厚的。她臉色有點蒼白,低著頭小心地走著,一副怕踩壞了螞蟻的樣子。這樣的她,哪裡還有剛入府時的嬌憨厲害?
遠遠看到馮宛,月娘便朝她盈盈一福,顫聲道:“月娘見過夫人。”
馮宛溫柔地看著她,輕聲道:“身子可好些了?聽說你捱了大公主兩鞭,傷口現下可好了?”
她慢言細語地說得溫柔,可話裡話外,壓根就只提大公主揮了鞭,不提流產之事!
月娘對上馮宛深不見底的眸子,不由顫了顫,道:“月娘大好了。”
她心下明白:便是自己與嫵娘在捱打之後,當機立斷地裝做流了產,果然還是瞞不過夫人的。
望著陽光下,馮宛那微笑的眼,望著她那白皙中,透著雍容的面容,望著她貴氣逼人的坐姿,幾乎是突然的,月娘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她有點害怕了。
害怕之餘,她也有點悔了:也許,傳出那流言時,不該嫁禍到夫人身上。
她是不知道馮宛在這件事上做了什麼手腳,可是看著她的模樣,想到她永遠成竹在胸的平靜,月娘就是一陣後怕。
月娘站在那裡不動,馮宛也不勸,她慢慢地抿著酒水,半閉著眼睛一臉享受。
直過了好一會,月娘軟弱的聲音才傳來,“妾,妾告退了。”
婢女扶著月娘出了北院。一出院落,左側那婢女回頭望上一眼,朝著月娘低聲說道:“聽說夫人病重了,現在看她樣子,除了臉色青白得難看,一切竟是好的。”
月娘不曾回答,另一婢女在旁應道:“聽說夫人自回府後,成天到晚地養在房中,剛才那藥味,直燻得人好難受。想這麼將養著,偶爾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