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宛連忙說道:“你去忙吧。”
“是。”那騎士一拉韁繩,再次急馳而出。
馮宛轉向馭夫喝道:“速速回府。”
“是。”
馬車駛動,緊跟著那騎士後面向衛府馳去。
坐在馬車中,馮宛緊緊地握著車轅,想道:鮮卑皇室死人了?
在她前世的記憶中,是沒有這一曲的。現在事情起了變故,衛子揚得罪的還是北鮮卑這等強勢大國的王公,這讓她的心有點亂。
連忙深呼吸幾口,馮宛令自己平靜下來。
終於,她的心靜了。
垂著眸,馮宛繼續忖道:衛子揚雖然任性,卻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那慕容成就算無禮,他也不會當場取了人家性命。這事不對。
難不成,有人算計衛子揚?
如果是,那會是誰?
眾胡人小國有可能。
一陣尋思中,馮宛突然一凜:不對,陛下也有可能!
一想到陛下,馮宛不由挺直了腰背。
現在的衛子揚,身世已經人人皆知,北鮮卑與他更有一定淵源,陳朝皇室不管是留住衛子揚這個人才,還是敲打他,絕他後路,讓他只能依附於已,都有出手的動機。
如果她是陛下,她也會這樣做。殺了一個慕容成,讓北鮮卑與衛子揚徹底決裂,把衛子揚這個有能力卻囂張任性的大將敲打一番,確實是不錯的一招。
如果她所料不差,這陣子,陛下一定會鼓動鮮卑使者,或偽裝鮮卑使者對衛子揚進行攻擊。
想到這裡,馮宛命令道:“駛快些。”
“是。”
馬車急馳著,眼看就要駛入衛府時,卻是一晃。
馮宛蹙著眉正在詢問,外面傳來一個太監尖哨的聲音,“馮夫人可在?馮美人有事求見。”
他說求見。
這是馮芸入宮後,對她最客氣的用語。
馮宛正是心急如焚時,聞言蹙著眉正在喝開,突然心神一動。
於是,她掀開車簾,溫婉的,微笑地應道:“我便是馮夫人。”她含著笑,悠然說道:“馮美人可是貴人,請。”
“夫人請。”
應馮芸所求,馮宛與她相見的地方,在衛府旁的一個小酒館中。
包下整個二樓後,馮芸與馮宛對面坐好。
汩汩地倒酒聲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這時的馮宛,已按下心中的焦急,微笑地,雍容地舉起酒杯,慢慢抿著。
而馮芸,則不時朝她看上一眼。
好象前不久才見過面,可怎麼現在一看,自己這個大姐,又美了些?
想到這裡,馮芸不由撫上臉頰,她卻瘦了不少。
陳雅被貶後,她以前在陳雅身上花費的功夫全部白費,與皇后之間的關係也疏冷了許多。雖然蒙陛下恩寵了幾回,可榮華還是不如從前。
宮裡的人慣會踩低迎高,彷彿是知道她在宮外沒有依靠,在宮中也勢力單薄,太監宮婢的,對她平常的供應雖不敢苛扣,以次充好,對她的命令視而不見,那是有的。
為了重新穩定地位,她這陣子汲汲營營的,又是四處走關係,又是不停地服養子湯,只盼著能與陛下春風一度時留下龍種。也許是用神過度,眼看著瘦了。
馮芸本來眉細而顴高,長得有點刻薄,這一瘦,那刻薄之相更加明顯,看鏡子時,她都覺是自己有點悽苦之相了。
哪裡像眼前這個,肌膚越發白嫩,雙眸晶瑩。以前有點發青的眼角,隱藏的戒備表情,身上無時不在的冷意,這時已經消了大半。
她從來沒有見過,馮宛也能像個幸福的婦人一般,從骨子裡便透出一種慵懶,一種自信。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