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房中連續傳來東西被撞的聲音,弗兒跌跌倒倒地衝出來,她把房門一拉,顫聲道:“你說什麼?他在哪裡?快說,他在哪裡?”
那太監陡然對上過於興奮,而臉色通紅,致使那傷痕也像一條鮮活的蚯蚓一般扭動的臉,瞬時駭了一跳,他急急低頭,聲音不穩地稟道:“在雲城。衛將軍現身雲城了。”
“雲城?”弗兒重複了一遍,她突然雙手一絞,恨聲道:“對啊,她還能去哪裡?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雲城呢?”那馮宛和衛子揚,都是從雲城出來的。這有了事,肯定第一個想法就是往家鄉跑。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這時,那太監繼續稟道:“據探查到的資訊,衛將軍和馮夫人到了後不久,便追蹤到一股毀滅雲城的亂匪,那亂匪勢力極其龐大,而且根基甚深,以前衛將軍替雲城百姓報仇時,居然把這夥幕後主兇漏過了。衛將軍和馮夫人又想替家鄉父老老徹底報了仇,又害怕親衛中的內奸,把自己的動靜透露給了先前的五殿下,以至再度面臨被人利用合圍,險些全殲的場面。他們便強行下令封鎖了所有通往都城的訊息和管道,一門心思只是與那股亂匪周旋。十五殿下張貼的告示,他們直到現在才看到。這不,一看到那訊息,他們便現出行蹤,並全力趕赴都城來了。”
“什麼?”
無邊的喜悅向弗兒湧來,因為激動,她的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
如果訊息是真的,豈不是說,自己向十五殿下獻的計,並沒有出錯?她所料都是對的?一切只是因為陰差陽錯!
狂喜中,弗兒極力鎮靜地向那太監問道:“你所說的這一切,可曾確實?”
那太監凜然道:“弗姬放心,訊息確實!”
“好!”弗兒聲音一提,快樂地叫道:“我們這就去見過殿下。”心情一好,她突然記起自己沒有戴上紗帽,便連忙返回。把紗帽一戴,她便迫不及待地向十五殿下所在的寢宮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想道:現在殿下正為北鮮卑人的態度惱火著,聽了這個訊息,他的底氣也會足一些。
轉眼她又想道:只要證明我的計謀有用,我就會繼續我的風光。馮氏啊馮氏,果然只有盯著你,才能讓我享受到榮華富貴!
弗兒喜氣洋洋地見過十五殿下,果不其然,十五殿下得到這個訊息後,也是大為振奮。當天,他便下定決心,與北鮮卑的談判不必急著進行,儘管拖延下去。
下午時,衛子揚剛要歸來的訊息傳到了趙俊耳中。本來惶惶不可終日的他也是一陣歡喜。連帶著,陳雅等人都是一陣開懷。
城外,馮宛在見過曾秀,與他密談了一陣後,便把他和跟隨他的遊俠兒全都派了出去。
轉眼間,又到傍晚了。
隨著北鮮卑使者們地到來,衛子揚與他們密約的事,也籌備得差不多了。
這一天傍晚,衛子揚走入馮宛所在的院落。還不曾走近,他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飄蕩而來。衛子揚一怔,向左右問道:“誰在奏琴?”
“自然是夫人。”
阿宛?衛子揚大驚,他笑了起來,“可從來沒有聽到她奏過琴呢。”
事實上,他不但沒有聽過,對這些也不感興趣。大步走到馮宛身後,他雙手撐在她的肩膀上,笑道:“彈的什麼?”
馮宛慢慢按住琴絃,回眸笑道:“這是流行東漢的一首名曲,叫清心咒。”
衛子揚嘲弄地笑道:“怎麼,事到臨頭,阿宛緊張起來了?”
馮宛微笑不語。緊張,是有點。可她真正要清心明性,還得除去她的貪慾。如果不是她生了不該有的貪慾,怎麼會一想到將來,便無法開懷?如果她是以前的阿宛,這世間雲捲雲舒,都可以一笑了之。這天下雖大,她儘可以自由飄蕩,無拘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