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光是露出半張臉,便已經當世無匹的絕色少年,陳七郎笑得更燦爛了,他又上前兩步。
兩人之間本來相隔三步,陳七郎這麼上前兩步,便與衛子揚只隔了一步之遙,這樣的距離,向來是極具壓迫感的。
不過,衛子揚沒動,馮宛也無所謂。他們都靜靜地看著這個陳七郎,等著他說下去。
陳七郎見他們不避不讓,臉色不改,心中暗歎一聲,更是滿意了。
他自個退後一步,慢慢踱開,燦笑著,慢慢地說道:“衛郎不是本地人,剛剛來到建康吧?”這是廢話,光是他的人半天所觀察到的,那些精壯僕人的表現中便可以知道,他們對建康城可新鮮著呢。
衛子揚自是不答。
陳七郎也不需要他回答,他踱著步,慢悠悠地說道:“這建康城,到處都是繁華似錦。然而真正的繁華之處,衛郎一定不曾見過。那樣的人家啊,那是金磚鋪地,白玉做壁,燭火為柴,美酒煮飯。嘖嘖嘖,那種繁華奢靡,有些人,便是做夢也夢不到的。”
陳七郎說話時,音調鏗鏘起伏,極有感染力,衛子揚本是個性急的,此次倒聽得津津有味。
陳七郎轉頭瞟了一眼,見衛子揚聽得認真,不由得意一笑。咳了咳,他又繼續說道:“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有的人命賤如草芥,被殺被踐踏,那是誰也不眨一下眼睛。而有的人,卻生來便是前呼後擁,高貴不凡。
聽到這裡,衛子揚終於打斷了他,“說重點。”
“好!果然是個痛快人!”陳七郎猛然轉身,神采熠熠地看著衛子揚,高聲喝采道:“那衛郎請恕在下有話直說了。”
他直盯著衛子揚,一字一句地說道:“衛郎姿容出眾,當世少有。”聽到這裡,衛子揚蹙了蹙眉口這邊,陳七郎語速加快,侃侃而談,“在下以為,以郎君這樣的美玉,淹於人群中混混一世未免可惜口陳七不才,願為郎君媒,引之貴人,如他日富貴了,郎君隨手一擲,便夠陳某享用一生了。”
說罷,他期待而熱切地看著衛子揚,等著他的回答。
衛子揚轉過頭來,他眉頭深皺,一臉不解地對著馮宛問道:“這人後面嘰嘰歪歪說了這麼多,是什麼意思?”
馮宛的表情有點古怪。她的唇動了動,卻只是盯著那陳七郎,沒有向衛子揚解釋。
她總不能就這麼直接地告訴衛子揚說,這個陳七郎覺得你長得好看,像塊美玉一樣,他要把你引薦給那些權貴,讓你去以色事人吧?
馮宛曾聽人說過,整個建康,整個上層權貴階層,有很多人在私生活上極為放蕩。而且,這些放蕩的人中,並不僅僅是男子。
馮宛盯著陳七郎,見他一臉迫切地又要說些什麼,當下越出一步,擋在了衛子揚前面。
她朝著陳七郎福了福,慢慢抬頭,馮宛似笑非笑地瞅看來人,徐徐說道:“陳君的眼睛似乎不怎麼好。”
在陳七郎轉頭看向她時,馮宛朝著四周的親衛一指,慢悠悠地說道:“陳君看我家這些兒郎,可有弱不禁風,見了血便會暈倒之輩?”
陳七郎順著她的手勢看去,他目光掃過一個個精壯悍勇的親衛,又不解地看向馮宛。一副實在不知道她說這些有什麼用的表情。
馮宛又笑了笑,繼續說道:“陳君看我家郎君,可有目光似鷹,龍行虎步之感?”
“目光似鷹,龍行虎步”八個字一出,陳七郎臉色終於變了變。他終於知道,眼前這個衛郎為什麼看起來與別的美少年不同,原來他是有這種氣勢。
見他終於懂了,馮宛臉一冷,寒森森地說道:“我家郎君手中的劍,噴過的人血,不說一百,也有數十。陳君如要活命,還是把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