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中說不出的傲慢,只有那眼眸底,隱隱透著孤寂和無邊的失落。
馮宛放在腿邊的手,握了握。總是這樣,面對這個少年,她總是無法佔得上風,他太過聰明,而她也實是不敢絕了攀附他的路,再說,他不開心,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會難受。
感覺到他錮著自己下巴的溫熱的手,感覺到噴在自己臉上的溫熱氣息。馮宛長長的睫毛扇動著,她顫聲說道:“那小郎要我如何?我便是想與你在一道,我敢嫁麼?這數日間,我從無一天得到安寧,無數貴女前來見我,問我與你的事。那些貴女,任哪一個都可以把我輕易打殺了。是,我是可以逼著趙俊和離了,可是到了你的府中,你就真能護著我?你出征時,哪個貴人把我仗斃了,報一個暴病而死,你回來時連屍骨都見不到全的,你又能如何?殺了所有人嗎?”
她抬起頭,眼中淚珠滾動,啞聲說道:“我是怕事,也是不敢與你一道。”這是回答他剛才的問話。
衛子揚呆住了。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兩串淚珠兒從馮宛的臉上劃落,這個算不得美貌的婦人,此刻在昏黃的燭光中,流露出一種讓他驚心動魄的楚楚之姿,讓他的心縮得緊。
慢慢的,他伸開雙臂,摟住了她的腰。
慢慢的,他低下頭,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珠兒。
隨著溫熱的唇印在臉上,馮宛僵住了。
少年生澀的,緩慢地吻著她,抱著她的身子,還不可控制的蹭了蹭。他沙啞著,喃喃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他緊緊把她摁在懷中,喃喃說道:“我是想侯上一陣,想再等等。可一不留神便跑過來了。”說到這裡,他低語如呢喃,“阿宛,我看著你時,心中歡喜……”
馮宛一怔,她眨著長長的睫毛,愣愣地看著他。
衛子揚還在緊緊地摟著她,他用力很大,似乎想把她整個人摁到身體裡。同時,那一處硬挺,也倔強地頂在她的下腹處,令得馮宛又是臉紅心跳,又是害怕……
她的咽中一陣乾澀時,少年壓抑的聲音傳來,“阿宛,我會想法子的。你等著,你等著。”
呢喃兩句,他咬了咬牙,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得以放開她。他縱身一躍,閃電般的投向窗房外,轉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馮宛碎步上前,把窗戶重新關上。回到簾幃中,解去裳服,重新泡在了浴桶中。
這時,湯水已涼,馮宛不敢耽擱,三不兩下洗了便起身穿上裳服。
就在她繫著腰帶時,弗兒不確定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夫人,加熱湯麼?奴怕水涼了,剛燒了點熱湯,要不要提進來?”
“不用。”馮宛的聲音溫婉依舊。
門外,弗兒收回叩門的手。她低下頭來,這時,她的身邊空空如也,哪有什麼木桶熱湯的。
轉過身,弗兒碎步走出,不知不覺中,她來到院落後方,望著那高高的圍牆處,弗兒目中精光閃動,卻閉緊了唇。
就在這時,角落處,一婢朝她招了招手。
弗兒連忙低下頭,老實地向那婢女走去。
轉眼間,兩人來到子月娘的房裡。
月娘坐在榻上,她溫和地看著弗兒,輕聲道:“弗兒,你剛才到夫人後院去,可是發現了什麼?”
弗兒連忙一福,低著頭。老實恭敬地回道:“不曾發現什麼。”
“哦。”月娘有點失望,她吩咐道:“夫人有什麼異常,一定要跟我說。”
弗兒感激地看了月娘一眼,恭敬的說道:“主子救了我父親,於弗兒有再生之德。弗兒便是肝腦塗地,也有所不辭,便是主子不開口,弗兒不管看到什麼,也會前來稟報的。”
她這個態度,令得月娘相當的滿意,她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