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道路的盡頭,從左側通向這裡的岔口處,出現了一隊數百的人馬。那走在最前面的一匹雪白駿馬上,一個絕世無雙的少年摟著一個婦人,正向她們直衝而來。
那倚在少年懷中的婦人,白淨如瓷的臉上帶著淺淺紅暈,黑漆的雙眸靜而深邃,晉裳飄然,貴氣逼人,可不正是馮宛?
馮芸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遍尋不到的人,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面前。呆若木雞中,她下意識地伸手揉向自己的眼。
就這麼會功夫,那數百人已經一衝而來。四下馬車急急避開時,因馮芸是宮中美人身份,又沒有下令,她的馬車便孤零零地忤在中間。
白馬一衝而來時,馮宛對上了傻呼呼地瞪著她的馮芸和弗兒。
瞟了她們一眼,馮宛突然喚道:“停一下。”
衛子揚清喝一聲,眾騎止步。
在馮宛的示意中,白馬向馮芸的馬車駛來。
白馬來到馬車旁,馮宛從衛子揚的腰間拔出他的佩劍,伸手一掠,劍風一過,馮芸的馬車車簾,便給輕飄飄地割了下來。馮芸與弗兒兩個人的臉,也清清楚楚地顯露在馮宛面前。
對上兀自目瞪口呆的兩人,馮宛優雅一笑,溫婉地說道:“不必驚訝了,真是我。”
她轉過頭,細細地盯著馮芸,抿唇一笑,姿態曼妙而又尊貴,“真是對不起阿芸了,你的貴人夢,又破了。”
然後,她轉向弗兒,右手輕抬,手中長劍優雅地劃出,把那劍面,輕輕的在弗兒的臉頰上拍了拍,馮宛溫柔而憐憫地說道:“弗兒,見到昔日主子不曾落魄,你真的很失望,對麼?”
第178章 故人故人
森寒的劍鋒冷冰冰地貼在臉上,近得弗兒都能聞到,這劍上的血腥氣。她白著臉,睜大眼睛怯怯地喚道:“夫人,”她想搖頭卻又不敢,只能眼巴巴的,怯生生地說道:“婢子沒有那想法,沒有沒有的。”聲音顫得厲害。
“是嗎”
“是,是是。”弗兒一個勁地說著是,只可惜她不能透過搖頭點頭的動作,強調出自己話中的誠意。
馮宛一笑。
她這一笑,很安靜很溫婉,一切都是馮芸與弗兒熟知的,可不知為什麼,她們竟覺得同時打了一個寒顫,竟覺得馮宛與衛子揚,是那般的相似。
揚唇一笑後,馮宛右手手腕略微側了側,然後,她收勢回劍。也許是她拿劍不夠穩,也許是那劍鋒實在太過鋒利。便這麼一拖一拉間,弗兒的唇角,竟被劍鋒割出了一條長達三寸,深可見骨的傷口。
劍鋒回收,帶出一串血花,以及弗兒無法自抑住的恐慌驚叫。馮宛眨了眨眼,對著痛得尖叫的弗兒十分認真地說道:“真是對不起,弗兒,我忘了這劍是可以傷人的。”說罷,她把劍送還給衛子揚,扁著唇埋怨道:“子揚,你這劍也太鋒利了,你看,它一不小心便把我的舊僕給毀了容了。”
說是埋怨,怎麼聽都帶著一種冷意。衛子揚微笑不語中,馮芸狠狠打了一個寒顫,驚怕地想道:她是真的與這個姓衛的越來越相似了。在她的記憶中,馮宛怎麼也不是這個樣子,她曾經以為,馮宛便是被她逼得無地容身了,逼得要自刎了,也不會用那劍傷別人一下。
果然是的近墨者黑。
當然,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讓馮芸害怕的,還是那劍會不會又指向她自己!驚亂中,她急急回頭,對著兀自痛得尖叫的弗兒狠狠喝道:“閉嘴!”喝完後,她向那馭夫命令道:“我們走。”
雖然極力維持鎮定,可她語氣中的慌亂還是流露無疑。
那馭夫應了一聲,馬車剛駛動,又是一頓,卻是衛子揚一手扯住車轅,勒停了馬車。他絕美的臉上帶著笑,鳳眸含著情,瞅著馮芸輕言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