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戰馬奔騰聲,入目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滾滾濃煙。
在一種說不出的揪心中,馮宛守著沙漏一點一滴地流逝。漸漸的,中午到了,漸漸的,太陽開始西沉。
再次入夜時,都城方向不再紅通通的刺眼,便是那滾滾濃煙,也似乎被夜色吞噬了。
夜,變得安靜了。
又是一夜無眠中,第三天來了。
第三天,濃煙都變淺了許多。
轉眼,到了第五天。
剛剛睡了一覺的馮宛,特意沐浴更衣換了一襲漂亮的晉裳,然後令人把塌幾搬在農戶的地坪裡。
衛子揚說了,要她侯五天的。現在五天到了,她要等著衛子揚的訊息。便是他不曾有訊息傳來,她也會在今天行動,親自去把一切弄明白。
在等侯中,時辰過得奇慢無比。守著日出,守著日上柳梢著,守著日薄西山。
眼看著太陽正式沉入地平線,馮宛站了起來,走向馬廄所在。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那馬蹄聲奔行得特別急促,馮宛聽了,只感覺到心臟都停止了跳動。她連忙轉身,身不由已地迎向那馬蹄聲。走著走著,她沒有發現,自己竟然在奔跑。
轉眼間,一個騎士衝入了村莊。這騎士一身盔甲血跡斑斑,臉上也滿是煙塵。遠遠看到馮宛,他馬上翻身下馬向她跪倒,大聲稟道:“稟馮夫人,都城已平,奉陛下之令,迎夫人入都城!”
馮宛慢慢的,慢慢地抬起了頭。
她直直地看著來人,輕輕地問道:“衛將軍呢?”
那騎士一僵。
他沒有回答,而是在猶豫半刻後,又大聲喚道:“請夫人準備行囊,陛下派來迎接夫人的人馬馬上就要來了。我等得護著夫人與他們相會。”
他說到“我等”兩字時,又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轉眼間,上百個衛子揚的親衛,穿著沾滿血跡的盔甲,臉上布著風塵,急急湧入了村莊。
見馮宛直直地看著自己,跪在地上的騎士只是低著頭催促,“夫人,此地不宜暴露,還請夫人隨我等離開,好與陛下派來的人會合。”
“陛下?是五殿下成了陛下麼?”不知怎麼的,馮宛的聲音有點幽淡,彷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問些什麼。
那騎士馬上應道:“正是。夫人儘管放心,此刻的都城已經平安,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有人傷得夫人一根毫毛。”
這時,那百數親衛已至,一個親衛首領跳下馬,朝著馮宛走來,豪爽的笑道:“還止呢,陛下感激夫人擁立之功,還準備封夫人為一品夫人呢,那頒發聖旨的太監,已隨著迎接夫人的使者一併到來。”
騎士催促道:“夫人,走吧。”
馮宛垂眸,好一會,她才幽幽的,輕輕地問道:“衛將軍呢?他不是說親自來見我的嗎?怎麼他沒有來?”
她的問話很平常,可是聲音一落,四下卻是一靜,那剛才還侃侃而談的騎士,那豪爽大笑的親衛首領,竟是都沉默了。
馮宛慢慢抬頭,定定地看著他們。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深邃,也許是她的表情太蒼白,百數人同時低下頭,避開了她地注視。
見他們連正眼也不敢看向自己,馮宛站得直直的,唇邊的笑容也是輕淡如春風,她溫柔地說道:“諸君還不曾回答我的問題呢。衛將軍呢?他怎麼不見前來?”聲音呢喃,讓人如沐春風。可是,這些聽到的人,頭卻更低了。
曾老叔站在一側,這時已有點慌了,他急聲叫道L:“你們快點回答啊。”唇哆嗦了下,他澀著嗓子說道:“該不會是,將軍他已有不測了吧?”一句話落地,他自己臉色變得蒼白。
聽到曾老叔這麼說,那親衛首領連忙搖頭,他急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