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火淵中只有遍地的神魂呼號聲,火焰呼嘯聲,卻沒有那七煞錘消失後的動靜。
沈皓看著那七煞錘消的方向,火焰似乎更盛,隱隱有一株沖天而起的火焰樹,焰條縱橫,發出啪啪的聲音。
“還我七煞錘!”沈皓奮起殘力,猛然一聲龍吼。雖然身受邪火焚身之苦,但那焦燥,憤怒之感,卻無時不刻在吞噬著自己。想必那對面的火焰樹上,也囚禁著一個受苦的神魂,而那七煞錘,便是為對方所偷。他現在可管不了別人受苦受難,恨不得立刻脫身,將那偷七煞錘的小偷給暴錘一頓。
豈料他吼聲太大,立刻便將龍吻中藏身的姬小夭的氣泡給震破了。姬小夭驚叫一聲,便從龍吻中噴出。沈皓猛一低頭,在半空中重新將她給叼住了。
“這七煞錘是你的嗎?”從那面的火淵中,傳來一聲低沉粗澀的聲音,破開火焰,縹緲而至。
沈皓怒道:“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快還我錘來!否則將你撕成碎片!”他說話不暢,聲音也含含糊糊,但怒意難掩。
姬小夭在他嘴中重新劃開氣泡,氣道:“臭沈皓,別跟人家鬥嘴!快想辦法凝定心神,施展你的蒼龍之典!”
沈皓惡狠狠地粗聲道:“小丫頭,閉嘴,再說話,將你吐出去!”他內外皆苦,早已有些按耐不住。姬小夭置身於龍吻中,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在氣泡護身,又見沈皓似乎憤怒得喪失了神智,居然對自己大吼,當真又急又怕,倍感孤獨。
對面的聲音輕“咦”了一聲,發出嗬嗬的笑聲,顯得蒼老而濁重。“小丫頭……哈哈哈……老夫活了三千載,還是第一次有人稱我為小丫頭……”
沈皓罵道:“小賊,你以為你活了三千歲,就不是賊了嗎?偷了我的七煞錘,你個老賊!”
一道火焰長鞭,如閃電般的橫空而過,抽在了沈皓的龍頭上,留下了一道焦痕。沈皓疼得差點將姬小夭給一口吞了下去,龍爪猛然一抓,已將那火焰鞭給扣在了爪中,又繞了幾圈,再奮力一拔!
兩邊各執著火焰鞭的一端,當即較起勁來。火焰鞭當即繃得直了,火焰像電流一般,滋滋般竄過,將沈皓的龍爪給燒得焦痕道道,幾欲脫皮。但沈皓卻死咬著牙,狠命回拔,非得要將那偷七煞錘的老賊給拔過來暴錘一頓。
“小屁孩,力氣倒不小嘛!”對面傳來幾聲呵呵的嘲諷聲。
沈皓怒聲回擊:“老賊,你骨頭架子還不散架?”
雙方猛一用力,火焰長鞭斷成兩截。
“再來!”對面呼喝了一聲,又一條火焰長鞭,凌空擊中,再次抽在了沈皓的龍頭上。沈皓被抽得呲牙咧嘴,心中痛極恨極,汙言穢語傾洩而出,將那偷錘的老賊,從祖宗十八代到玄孫十九重,都問候了一遍,龍爪起處,又抓住了火焰長鞭。
豈料對面那聲音,卻似乎並不急燥,也不為沈皓的辱罵而生氣,反而哈哈大笑,揮舞著更多的火焰條,疾抽過來。沈皓當即住了口,任由對方狂笑著,一根根的焰條都被他死命地揪在了龍爪中,待那十來根焰條,落在爪中成一縷時,沈皓這才開始奮力一點一點地往回拔動。
他因無法運轉蒼龍之典,神力連平時的一成都不到,而體內的神骨亦被七色冥王的鬼氣所縛,神力更加難以運轉。所以他使力回拔,使的完全是血肉之力。但饒是如此,這份力量,也絕非一般人所能抵擋。
漸漸地,十丈龍軀,幾乎彎成了一道弓,而沈皓爪中那十餘根焰條,全都繃直了,幾乎要將那火焰樹也給拔得垂下了腰去。
越拉越近,沈皓的十丈龍軀,由原來的垂掛,變成了橫掛,在半空中拉直了。對面火影中,那株古老的火焰樹,終於露出了模糊的影像來。
那株火焰樹,遠比捆縛住自己的火焰樹更粗壯,一條條火焰鞭,如騰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