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路上,順路攤滿了農民收割回來的糜子,車子怎麼也騎不快。我不知打了多少次氣,總算到了家。
家裡人以為我瘋了。我說:“要鑰匙哩!電爐子插著……”邊說邊找到鑰匙就走了。
回到學校,遠遠就見房子風窗上冒出黑煙,一股刺鼻的焦鍋味撲面而來……我差點沒跌下車來。開啟房門,我見鋪蓋、頂蓬等易燃物還安然無恙,便毫不猶豫地拔去了房子的保險絲。回頭看時,不要說電爐子、炒勺在發紅冒火,就連放電爐子的板凳也著火生煙了。我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熱淚滾滾而下……
芬,你知道嗎?因為你,我有這麼一遭,跑斷了腿!累死了人!氣炸了肺!嚇破了膽!
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隱約感到腰發酸、退作痛,渾身像散了架一般。看看錶,五點。這時,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顫抖:“老天爺——”接著,有人推門進來,竟是父親!我連忙坐起。父親撲到床邊:“明明,你好著哩吧,沒闖天禍吧!”
“沒事,爸……”我起身下床,可鼻子酸得厲害,眼淚不由淌了下來。
父親這才看見冒煙的長板凳,提起半桶水就要去澆,卻停下了:“有電哩……”
“沒電,剛才電爐子熱得厲害,我怕用水激壞了……”
我倆收拾好一切。父親從包裡取出飯來。我這才感到餓了,狼吞虎嚥地吃起來。父親坐在我對面,反覆說著:“操心哩,你要自己給自己操心哩……”
我不覺淚水漣漣,眼淚滴進湯碗裡,被我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為了不使家裡人著急,爸爸回去了。走時,仍不放心地再三叮嚀:“要操心哩,不然能怪誰?”
我能怪誰?我誰也不怪!即便是芬現在不愛我了,我也不怨她,更不後悔自己。因為,愛是一個人的權利,不愛同樣是一個人的權利。
然而,我是多麼愛芬哪!我怎麼能想她不愛我呢?何況,她絕不是那種人。
我走出房門,要去還氣管時,周紅卻從他房子那邊走了過來,我便問:“你幹啥著哩?”
“‘背床板’嘛,再能幹啥?天這麼幹,回家也是白回。你幹啥哩?——你看那是誰?三步之內,必有芳草……”
順著他頭昂起的方向望去,我看見公路上一個穿淺黃馬甲的女孩正騎著車子遠去,那身影好熟,便問:“是誰?” 。。
九、斯人獨憔悴(3)
“你看不見?奧,你沒戴眼鏡。是你的夢中情人——芬唄!”
我心裡豁地一亮,嘴上卻說:“你騙人哩,她怎麼會在這兒?要是她,還不早跑來了?”我這樣說時,心裡已掠過一絲悲涼。
“什麼!我騙你?我在這看風景多時了,就見了那麼一道亮麗線,不幸卻流走了。”周紅像很失望。豈知更有失望人。
我失魂落魄地將氣管拿給了王老五,正要轉身離開時,他叫住了我。
“你看,”他手裡拿著一張摺疊著的紙,“一個女子給你的。”
我心頭一陣熱,沒由分說地跑回了房子,開啟紙來——
相 聚
程 琳 演唱
多少次天涯別離,今日難得又相聚,我的臉上掛著淚珠,那是流出的歡喜。分別時說的諾言,你我怎能忘記,要問別後生活收穫,青山綠水會告訴你。儘管我們天各一方,往來書信敘情誼;儘管我們分手時長,心兒連在一起。同學友誼難忘卻,相聚多甜蜜。
多少次天涯別離,今日難得又相聚,舉起酒杯相互祝願,總是千言萬語。分別時那雄心壯志,你我怎能忘記,要問別後工作成績,藍天白雲會告訴你。儘管我們各水一方,總是同舟共濟;儘管我們分手時長,卻能同路相依。同學友誼難忘卻,相聚多甜蜜。 同學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