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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頁

王奎今年四十來歲,留著短短的八字鬍,他剛剛看完上一份試卷,就接到了張壽明遞過來的卷子,接過來一看,他的第一印象也是這名學子的字寫的真好。

在看第一張的評分竟然是個甲,看來這名考生如果不出大錯,考中的可能性非常大了。

雖然有上一位同考官的評判,可是王奎依舊沒有一絲馬虎,仍然認真的一字一句的看起考生的經義題,最後得出結論,確實可以得甲,隨後他又在後面,填了一個甲字。

第二題第三題、第四題,幾乎都大差不差,可是當王奎看到第五題時,卻愣住了,因為那上面明晃晃的寫著兩個字,不取。

王奎心想,難道是這名考生的經義裡,有什麼逾越的內容不成,這次他更加仔細的看起來。

可是將第五題看完,王奎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中規中矩,得一個乙問題不大,哪怕在苛刻一些,也應該是個丙上,可是為什麼是不取呢。

莫非這張壽明是故意的,王奎皺眉看向旁邊判卷的張壽明,作為同考官一同判卷,他有責任有義務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王奎非常不喜歡張壽明的為人,不是說張壽明有什麼問題,而是此人太過孤高,還稍微有些自以為是,有時候說話難免得罪人。

前些天的酒席上,王奎笑呵呵的與大家聊天,在說到杭州瘦馬、西湖三艷的時候,這張壽明就直言一句官員不得狎妓,弄得王奎很是尷尬。

「壽明兄,我想問一問,這名考生的第五題,你評判的不過,是為什麼,我看過之後,沒有發現太大問題。」王奎問道。

同考官如此問,張壽明必須解釋清楚,他放下手中試卷,說道:「這最後一題,此考生有抄襲嫌疑,所以我評判的不取。」

王奎眉頭更緊了,「抄襲嫌疑,考場中沒有發現,壽明兄怎麼看出來的,難道之前你看到過同類卷嗎,我不記得啊。」

如果是同類卷,那可能就涉嫌抄襲,可是對方發現了,自己沒發現,這就說明,自己的水平很差,才會記不住之前看過的試卷內容,這可是很嚴重的失誤。

「不是此次考試的試卷,是之前考生的試卷。」張壽明道。

王奎此時心情已經有些不悅,略顯生硬的道:「請壽明兄說明白。」

張壽明端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已經涼了,不過他也沒有在意,說道:「三年前,我在鄂州做同考官時,曾經也遇到過這個考題,我記得其中有一名考生的答題,與今日這名考生的答案一模一樣,後來那名考生考中了鄉試第七名。」

「今天這名考生的答題,明顯就是抄襲那名考生的答案,這不就是抄襲嗎,所以我才判定的不過。」

王奎一聽,他有些懷疑張壽明的這個理由,那麼多考生答卷,三年過去他怎麼可能記得清清楚楚。

「壽明兄記得清楚嗎,畢竟牽扯到一名考生的命運,不能有一絲錯漏。而且,我不記得本朝有過關於寫以前答案被視為抄襲的規定。」王奎道。

張壽明有些不愉,「我記得清清楚楚,可以找人去查。就算朝廷沒有這方面的規定,但是直接抄襲前人答案,這不是抄襲是什麼。」

「經義是應試者作文闡明其中義理,只要答對就可,雖然他借鑑了前人文章,可也不能說是抄襲啊。」

張壽明重重一哼,「如此取巧,可見此考生人品不行。」

王奎冷笑一聲道,「張教諭,你這話好沒道理,只憑藉你的一個判斷,就能斷定別人人品不行,就能定別人抄襲,這是否太武斷了。」

客套沒了,壽明兄也不叫了,開始直呼其名。

張壽明更是不悅,「這樣的考生取來,今後也將是油滑市儈之官,於官場無益,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