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對於這些修仙者慣常的做法怎麼會不明白。
他孤家寡人,特地住在一重天的凡人地段。
在所有修仙者的眼裡,凡人的命根本算不上是人命。按照正常的思維,凡人的性命又怎麼可能威脅到一名大修士。
李懷虛雖然見識多廣,同時也震驚了。這群老東西真是無恥得很啊。按說這幾個大修士既然都是入幕之賓,難道不關心聖母的死活嗎?
他一向不大喜歡太裝模作樣的大姑娘,覺得嶽美善那種一本正經的才是真正的好女子。
偏偏這種好姑娘他又不敢惹,生怕害得人家無盡相思。
如聖母這種,真是看著就想打一頓。
當初他原本對狡猾的鐘珍也沒多少好感,相處時間久了才曉得,他的傳人不過是虛有其表,看著好似聰明,其實跟個爆炭似的,蠢得一塌糊塗。
李懷虛在旁邊插了一句嘴,“那女子真是寧死不屈,明明知道一直將此物放在丹田,將來小世界崩塌同歸於盡。不就是看先生好說話,不拿修為壓人。如果我打得過她,肯定先將她弄得半殘再說。”
吳先生突然說道,“我殺了她。上次殺人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記得是一名邪修,以幼年童男童女練功。”
他的聲量忽然提高了不少,面上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疲乏。
見先生不願意說其中的細節,李懷虛幫忙補充,“天人之衰的時候,人會老得很快,空間寶物的陰氣似乎越來越少,無法供給她的需求。
為求大量的陰氣,她強行將許多沒有實體的魂修和魂獸送進了小世界。以此製造大量殺孽,讓此界有更多的陰氣。
嗯,當然她並沒有告訴先生這些,我們偷偷打通了個防禦陣法打聽到的。”
吳先生並不喜歡殺人,如歐陽老祖那般,殺十人救百人這種買賣,他不知道該怎麼算,因此便不去計算。
慣常的做法是置之不理,保一地之平安。
如果真要殺誰,會細細打聽清楚。
彷彿腦子被炸開似的,鍾珍忽地站起身來,動作太大,頭上戴著的一朵珠花都給她甩脫了,“這種人殺一萬次也夠了。”
沒有實體的魂修,就是“魔”,在一個只有陽氣的小世界,能造成的血腥無法估量。
即使這些魂修只是金丹修為,魂獸的級別不高,小世界的人根本就瞧不見他們的形體,只能被無限屠殺。
獨孤破城也是一臉慘淡,他聽過苦茶大禪師說過知非老祖的事。
吳先生緩緩講道:“我並不是因為許久沒沾血腥,突然殺人而感到不痛快。而是對許多修仙者的行徑覺得無奈。一個人修為越高,破壞力就越大。
求仙問道,通曉無上道理,感受天地之浩瀚,原本是一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卻為何變成了修魔。
天之大,皆可尋道,無數條尋道之路,緣何眾人皆認為這條路是一條獨木橋,定然要將旁人擠入深淵,自己一人橫行。”
他久久不語。
朱子陵忽然說道:“率土之濱,莫為皇土;率土之士,莫為皇臣。修仙者,不過是想做皇帝罷了,想做整片天地的皇者。這只是人性。
凡間國家,只有少數幾人想皇帝,可修仙界,太多人都要稱霸一方做皇帝。土皇帝一旦太多了,死傷的人就難免多一些。”
曾經做過皇帝的獨孤破城,自然想起了他的戎馬一生,對在皇帝半點興致都沒有。
他於是很自然地講道:“反正本事多大,就做多少事,保護自己的親人朋友就好。如果本領再好一些,便將這個圈子劃得大一點,連帶朋友的朋友也一併照看了。”
看大家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李懷虛也覺得想說兩句。
“最終的結果,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