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戴笠在上海搞收,有大把證據在別人手中。
馮玉祥是蔣介石的結拜“大哥”,此稱謂一直沿用。
馮玉祥道:“你手下的戴笠太不像話啦,聽人家告訴我,他到了上海,就把軍委會總部設在杜美路70號杜月笙新宅。”
蔣介石說:“嗯,總部設在杜月笙家裡又怎啦,大哥?”
馮玉祥道:“杜月笙沒當上市長,肚子裡有氣,戴笠有意偏袒,如今上海流傳一種說法:不管罪孽多重的漢奸,只要杜月笙出面,準獲無罪釋放。”
蔣介石說:“他這是有意跟我生氣。”
馮玉祥道:“還有9月15日那天,軍統在杜美路開什麼幹部訓話會,裡裡外外停了四百多輛黑牌汽車。軍統的人每月薪金絕不會超過十萬法幣,而普通的都在2萬以下,這幾個錢連坐黃包車都坐不起,怎能坐高階汽車?這還不算,他還得意地對別人說:”我給部下每月連吃飯的錢都不夠,可現在都有自備小汽車,可見人家辦不到的事,我的同志都辦得到。“這還成話嗎?分明是公開鼓勵部下敲詐勒索嘛!”
蔣介石說:“還有嗎?大哥?”
馮玉祥道;“多著呢,我記也記不得了,都是別人告訴我的,我哪有那麼好的記性。”
送走馮玉祥,于右任接著求見。蔣介石對這位雙朝廷元老,不敢怠慢,歡迎道:“於院長難得光臨,是復員工作有頭緒了?”
于右任捋著一把大鬍子,嘆道:“今天我來看主席,不為別的,乃是京滬接收問題,鬧得雞飛狗跳,實在不成局面。”
蔣介石心頭一沉:“啊啊,於院長聽到什麼了?”
“不但聽到,我還看到了。看到了上海來信,人家把我們派去的人主要是把戴笠說得一文不值??”
蔣介石作憤怒狀,蹦起尺半高道:“這簡直反了!反了!戴笠幹了些什麼?”
于右任冷冷地說:“我已經要他們給主席寫個報告,報告主席關於接收大員的情形。”他捋捋鬍鬚:“主席,中華民國成立,不是這樣接收來的,所以還有民心作我們的後盾,推倒清廷。如今這樣搞,深信孫總理在天之靈,也會不安;而我們這些老朽也無能為力,眼看大後方人民對我們這種樣子,如今淪陷區人民又對我們這種樣子,我不知道怎樣才好!狐死首丘,葉落歸根,主席請準我回到故鄉三原,了此殘生吧!”說罷老淚縱橫,悲不自勝。
但蔣介石卻笑吟吟地把于右任按在沙發上,又是陪笑又是奉茶,解釋道:“於院長,如果我手下有對不起國家的事,我一定查辦,你千萬不可灰心!於先生是開國元老,對勝利以後的國家,大顯身手的地方正多著,你怎麼能回到三原?你要回故鄉,我也只好到雪竇寺做和尚去了!”
于右任搖頭長嘆道:“我不妨把看到的事情先同你說,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如果我們再不振作,那不但大後方,連淪陷區裡的民心也要失掉了!”
“一定,一定!”
“淪陷區裡現在有三句話很流行??”
“是哪三句話?”
“第一句是‘王子登科’,說我的接收大員到達以後,房子、金子、女子、車子樣樣都要,搶封人家住宅的條子滿天飛,所以叫做‘五子登得’。”
“第二句?”
“第二句叫‘有條有理’。說不管你是漢奸、日本人、混帳王八蛋,只要有金條送給接收大員及其爪牙,那無論有多大罪孽,還是有理可講,網開一面。”
“嗯,第三句又是什麼?”
“第三句更傷心,說是‘無法無天’。接收大員到後,什麼都要錢,任何事情都難不住法幣,因此如果一個人沒有法幣,就‘無法無天’??沒法兒活了!這四個字正面來說,是指我們的官兒們不折不扣的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