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怔怔地看著清歌,清歌的那句“退隱以盡孝”,太傅雖老卻不糊塗,自然聽出了話外音,否則豈能穩坐群臣之首的位置數十年不曾動搖?也就是說,如果自己堅持要讓睿王留在朝堂之上,也許,恭王和勇王的下場就會使睿王的下場,睿王是為了保全皇室血脈,為了不讓先帝在九泉之下傷心,才決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吧?
如此說來,自己還能堅持下去嗎?
皇上的臉又陰沉了幾分,見太傅不打算再追問下去,孟理初站了出來,“稟皇上,老臣有話要說。”
皇上沉沉點頭,眸深似海地看定一臉平靜的清歌,連開口說話都免了。
“睿王爺,老臣知你已經下定決心,只是王爺想過沒有?王爺是天日百年難得一見的棟樑之才,是皇上心目中最重要的弟弟最倚重的臣子,王爺這番急切求去,難道不怕傷了皇上的心?”
情感說辭?清歌微微一笑,看著孟理初花白的頭髮,和一片誠懇的眼神,這群死忠的老臣啊,到底可曾搞清楚了情況?
“國丈大人過譽了,皇上心如明鏡,對微臣的區區幾分本事更是瞭如指掌,微臣殫精竭智,依舊力量微薄,皇上理解微臣在仕途上其實已走到盡頭,自然能夠成全微臣放縱山野之願;自古君君臣臣,大人認為清歌傷了皇上的心,豈不將清歌置諸死地?”
死咬著君臣之道,還怕堵不住這群死忠臣子的嘴?話如果不說的重一些,這些臣子真以為自己是在以退為進謀求更大的賞賜呢!
孟理初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睿王爺已經將話堵死了,自己再開口相勸,那就是故意跟睿王爺作對要將他置諸死地了,自己怎麼能再開口?
皇上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如果連他們都搞不定清歌,難道自己真的要在今天的早朝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准許他退隱山林?
心頭轉念,看著默不作聲的丞相大人,“不知丞相大人可有什麼話要對睿王爺說?”
頓時,所有期盼的眼光齊齊射向一直悶不吭聲的雲熹,雲熹老臉上泛起一陣蒼白神色,身子微微一晃。
清歌低下了頭,皇上,唉,皇上。
“皇上已經,已經失去了兩位兄弟,若睿王爺再走,皇上豈不暗自傷心?望睿王爺不要只看家國大事,偶爾也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細細體會親人的心情,事理可以說通,但人情卻永遠是我們心底最牽掛的。剛剛睿王爺也說了,‘家國大事已了,四海初定’,皇上雖然英明,卻要獨身面對這種局面,身為皇上最疼愛的弟弟,置兄長於千煎萬熬中於不顧,睿王何其忍心?”雲熹淡淡地道。
清歌抿嘴不語,俊逸清雅的臉上一片茫然。沒料到,岳父竟然敢當著皇上的面說如此感性卻有損君威的話語,自己並非無話反駁,只是這一反駁,只怕就將岳父和岳父一家置於險地,這是他和綺羅都沒有想到的局面。
說白了,岳父就是說皇上眷戀親情,自己這一走,簡直相當於遺棄,皇上會很可憐——這種話,怎麼能當著皇上的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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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怎能在這個時候反駁?想不到自己和綺羅籌劃了好久的事情,卻終於功虧一簣。。。。。。
岳父以話擠兌自己和皇上,既要求自己不要輕易開口言去,免遭殺身之禍,也打算點醒皇上,只剩下這一個弟弟,如果再有不測,那麼,皇上將再也沒有了兄弟之情。
周太傅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平靜甚至彷彿有點悲壯的雲熹,孟理初呆呆地,眼中閃過敬佩之色。
高高在上的皇上,面無表情,隻字未說,聽出雲熹話裡深意的老臣們大氣也不敢喘,都做好了為雲熹求情的準備。
“微臣一時糊塗,幸得丞相點醒!”
當機立斷,在皇上開口前,清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