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千方百計排擠蒼狼,我族子民將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但是,至少你還有命在!”水嶽憤然起身:“與其擔驚受怕,不如先發制人!”
烏蠻一把揪住兒子,拉近身前,沉聲道:“你可有把握?”水嶽用點頭,胸有成竹。烏蠻不放心,追問道:“那位十四公主在太后跟前並不受寵,你即便娶了她,人家可認你這個女婿?”水嶽笑了,慢慢道:“在明昭太后那邊確實是這樣,可是在皇帝殷重跟前,恐怕就難說了。”不過是一個結盟的形式而已,他相信殷重還是能掂量清楚的。烏蠻在空曠大殿上來回踱了幾步,似是下了決心:“想我如何助你?”
“我需要時間。”水嶽道,遠眺星空,面上陰晴不定。
土城角上的小院裡,殷語默站在棗樹下頭,撫著海東青羽翼,幽幽道:“你若是信鴿該多好,至少能捎個口信。”海東青撲稜了一下翅膀,似有不忿,忽地又轉頭望向門口,神態警覺。
那邊有人。
門外,水嶽緩步走來,高冠錦袍,容顏蒼白。
門內,殷語默靜靜站著,粗布素衣,裹不住一身傲氣,面冷如冬。
一道門,瞬間隔開兩個世界,遙相對望,俱都一時無語。
“語默,住得可還習慣?”水嶽首先打破了沉默,衣袂帶風,風采更勝從前。殷語默微微欠身,口中道:“見過蒼狼世子。”沒有任何稔熟之感,有的只是拒人千里的冰冷。水嶽上前兩步,開門見山:“語默,此次來,是希望你可以下嫁於我。”這翻話,思索多年未曾開口,此刻說將出來,卻已和初衷相去甚遠。
啪!
一個清脆耳光甩在他臉上,抽出幾道鮮紅指痕,鮮血自嘴角流下,汙了錦袍。水嶽昂著頭,淡淡道:“這門親事,不為舊情,只為國事。”
“你真個恬不知恥!”殷語默怒道,不知為何,罵完過後,竟感到陣陣輕鬆。水嶽面色有些難看,很快就恢復了常態,道:“你真正的主子,其實是殷重吧。”他看透了殷語默,也看透了殷重。寶藏對於明昭太后只是錦上添花,可對於殷重,意義就不一樣了,必將全力以赴。
“即便嫁你,你又何德何能,當得起那‘夫君’二字?”殷語默冷笑,毫不留情地揭著水嶽的傷疤,似這樣被當作籌碼一般無情交易,實在叫人深惡痛絕。水嶽面無表情,淡淡道:“如今我這般模樣,你嫁我,實與不嫁無異,於你並無大礙,而我蒼狼一族若與殷重聯手,扳倒明昭的勝算豈非要大上許多?”
殷語默不說話,曾幾何時,她亦憧憬著披上紅衣的一天,奈何時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半點不由人。然而,即使沒有殷離那一刀,甚或水嶽不曾有過這狼子野心,如今,此時此刻,自己可還願嫁?
水嶽看出了她的猶豫,忍不住哼了哼,益發深入道:“殷重雖有野心,斷非心狠手辣之人,即便奪權,亦不會置明昭於死地。我知你恨明昭甚多,若成事,我定叫你如意。”殷語默聞言一怔,扶著海東青的手不由自主頓在了半空,遲疑半晌,終是慢慢放將下來。看著水嶽,她彷彿看到了一條嶄新大道,蜿蜒伸向前方,盡頭所在,便是明昭之墓!
水嶽取下腰間錦囊開啟,倒出條精緻手鍊,由紅玉瑪瑙咬合串聯而成,間以純銀箔片,剪做櫻花模樣,乃前朝印記。這時候拿出這樣一件物事,其出自哪裡,自然不需多言。
“我用寶藏換你大洛五萬精兵,助我拿下國主之位。”水嶽將手鍊戴在殷語默腕上,明亮雙眸內流露出貪婪本色。見他如此熱衷,殷語默益發失望,目光逐漸變得堅毅,不緊不慢道:“滅了明昭,屆時又何止五萬精兵?”明昭從母親手裡奪去的東西,當由自己親手奪回。
“其實,你早就想反了,對麼?”水嶽曬笑,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殷語默湊近前去,一字一句道:“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