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邊,明昭太后看著江郎屍身,欲哭無淚,突地,竟是朝殷語默斥道:“你還要糊塗到什麼時候?這片江山,豈容外族染指?”殷語默抱著殷離背對這邊,頭也不回:“說甚麼不宜相認,不過藉口罷了,在你眼中,從來就只有權位才最是重要!”若真個在意,當初又怎會遣親生女兒遠征,又怎會因了區區寶藏而做下這與虎謀皮的勾當?
殷語默劃破掌心,將血滴落殷離唇上,悄聲道:“喝下去,可解你所中之毒。”雖說不願認這個母親,但是明昭的話說的沒錯,這片江山,絕不容外族染指!
“你們中土不愧為冷血之邦,居然教唆妻子來殺自己的丈夫。”水嶽冷嘲熱諷,看著殷語默抱著殷離不放,他的自尊心又開始了作祟。
“閉嘴!”殷語默猛然起身,抬手便是連珠三箭,迅猛無比。黑龍咆哮,羅傑逼退玄卿,隨即搶步上前,將銀箭一一截住。與此同時,臺下廝殺已接近尾聲,黑刀衛顯然佔了上風,正陸續殺上臺來。
“殷氏一族,一個不留!”水嶽高聲吼道,殷語默的應對實在叫人失望,新仇舊恨兩相交加,使他紅了眼,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斷了殷家的根!上來的幾個黑刀衛應聲而動,黑光狂掃,朝癱倒在席上的殷氏王爺們死命砍下,好好一桌慶典盛宴,瞬間成了人間煉獄,慘不忍睹。明昭但覺天旋地轉,險些背過氣去。
“別讓他們靠近。”玄卿大聲道,剩下幾個侍衛趕忙分散站成掎角之勢,將明昭團團圍在中間,奮力相搏。殷語默銀牙碎咬,銀箭連射,均衝著水嶽方向,引得黑刀衛紛紛來救,雖說暫時穩住了陣腳,奈何勢單力薄,還是隱隱露了敗相。
勝利在望,水嶽心中湧起莫名興奮,嫉妒心亦隨之膨脹到了頂點,殷語默不遺餘力與自己為敵,多半是為了殷離吧?是時候將那個可惡女人弄死了,一刀一刀凌遲,以瀉心頭之恨。
水嶽越想越怒,連呼吸都變得渾濁而短促,他俯身撿起散落地上的匕首,慢慢朝殷離走去。
一步之遙。
上一次,斷送的是春秋大夢,這一次,斷送的是他的命!
就在水嶽蹲下身子,舉起匕首的瞬間,殷離忽然坐起,雙手握緊銀劍用力一刺,狠狠插在他咽喉之上。殷語默的血很管用,及時解了毒,送出這致命一劍,也是最為關鍵的一劍。水嶽感到憤慨無比,很不甘心,但是一切都晚了,什麼都敵不過死亡的威脅。
“你們殷家男丁,都死絕了!”臨死前,水嶽撕著嗓子道,囂張無比,同時用力伸出雙手,想要掐住殷離脖子。殷離扭頭避開,雙目充血,復將銀劍抽出,然後重重砍向他脖頸,連砍三下,方才砍斷,鮮血飛濺,紅了大半個身子。
“母后,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也是我替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殷離拎著水嶽人頭面無表情地從明昭身邊走過,大步走道臺子邊上,將那首級高高舉起,大聲道:“腥羅人,看清楚了,你們的王業已伏誅,再繼續拼死拼活,還有意義嗎?”一眾黑刀衛俱都愣怔當場,形勢急轉直下,許多人心中同時迸出一個相同的問題:王已不在,為何再戰?
臺上羅傑目眥欲裂,擰身撲向殷離,黑刀帶風,宛若閻羅追命,轉瞬劃破了殷離前襟,血花四濺。說時遲那時快,正當他想要擰身再進之際,璀璨槍尖陡然透肩而出,直帶得血肉橫飛,正是殷語默持槍殺到!羅傑不肯停步,手持黑刀拼命朝前砍去,然而被這麼一阻,已然錯失良機,黑刀失了準頭,挨著殷離重重斬落地上,劃出道深刻白痕,觸目驚心。
殷語默哪容他再次尋得機會?抬起一腳踹在槍尾,長/槍立時穿透羅傑魁梧身軀,將人釘在地上。那羅傑倒也了得,發出聲震天虎吼,扭臂翻腕,一刀砍斷槍桿,旋即貓腰朝前疾躥,搶過水嶽頭顱,沒命似的殺開條血路,霎時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