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撲而上,再一次置他於死地。
“不……!”顧少白大駭,手忙腳亂地往後退去,避寧湖衣如蛇蠍。縱然如此,心早就沉到了底,深知自己這點伎倆絕敵不過寧湖衣,垂死掙扎也不過徒勞而已。
寧湖衣看著地上連滾帶爬唯恐避之不及的顧少白,忽然笑了。這麼個醜陋的東西怎麼可能是他的少白?他是瞎了眼麼?那個捉到了他痛處將這麼個玩意放到他身邊來的人又是誰?是看準了他老到眼瞎糊塗了?可笑,實在可笑!
寧湖衣看著顧少白,動了動手指,發覺自己連抬手弄死他都懶得。又動了動嘴,“滾”字尚未出口,狂風驟起,變故徒生。
勁風帶著水汽呼嘯而過,吹亂了寧湖衣散落下的鬢髮。眼前忽而一陣迷濛,待再睜開,周遭一景一物連帶頭頂一輪明月都被風吹散成了昏黃煙氣,似霧似沙隨風盤旋,緩緩向地面的白霧聚攏。
白霧之下,煙氣匯成一朵千瓣蓮紋,細看又像重波疊浪,正是寧湖衣無比熟悉的法陣——接引之陣。
第150710章
風未停,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且並未吹過就散,在村中呼嘯肆虐,盤旋不走,如入無人之境。
狂風席捲之下,屋舍村居不斷崩塌,茅草瓦礫齊飛,不多時已成頹垣斷壁,眨眼連根而起,被風刃撕得粉碎,最終化作輕煙,如倒置的沙漏,綿綿不斷地向顧少白湧去。
徒然出現在顧少白腳下的蓮紋圓陣已夠大了,不料只是管中窺豹並非全貌,隨著煙沙越聚越多,陣紋仍在不斷向外延伸著,像有人執筆塗畫,濃墨重彩地繪製著一幅工筆細描。
接引陣法?怎麼會……怎麼可能?!
寧湖衣錯愕當場,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來不及思考此番變故對他來說究竟意義為何,身體已先一步動了。他踉蹌站起,跌跌撞撞地走到顧少白跟前,俯身伸手想把地上那一團濃厚的白霧撈起,卻撲了個空。
以為必死無疑,哪知辛免於難。以為僥倖逃過一劫,緊跟著的又是萬丈深淵。如此起落,如何讓顧少白不驚惶。方才寧湖衣一個眼神已讓他方寸大亂,渾渾噩噩連滾帶爬頗是狼狽,這會兒看寧湖衣步步逼近,許是驚惶到了極點,又或是知道退無可退,顧少白反而冷靜了下來,停下動作不再費力奔逃了。
儘管倉皇,顧少白仍舊注意到了身下這個奇怪的陣法,只消一眼便知憑他的境界絕無可能祭得出這樣高階的術法。以為是寧湖衣殺他不成,又使了另外的手段想困住他,不然怎麼會自己移到哪兒,這陣法就跟到哪兒呢?這麼一想,心霎時涼了一片。
這麼大的手筆,絕不是動動嘴就能佈置得來的吧?也太看得起他了。顧少白低笑一聲,緩緩翻轉過身,默默地看著寧湖衣,在寧湖衣的手向他伸來時微微偏頭避了避,而後眼睜睜地看著寧湖衣的手臂直直地穿過了他的身體。
他又變回了霧形!本是心如死灰的顧少白忽地一喜,心底油然生出一絲希望,當即掌下一拍,騰空而起,整個人往後疾馳開去,還未退得多遠,“嘭”地一聲撞到一物。
也不當說是撞,而是被人有意地阻擋了下來,那綿中帶硬的觸感必是人掌無疑。
誰?!顧少白回頭,對上一雙滾圓的杏眼,待看清來人,心隨即沉到了底。
是妙音。
這是看寧湖衣顧及不暇,給他當幫手來了麼?顧少白苦笑。能在他有意逃離的第一時間甩出凝神咒,及時飛身上前阻攔,定是早就在旁窺伺許久了吧!而這凝神咒,雖說是寧湖衣的獨門秘法,妙音作為他的蠱屍,會也不算稀奇,然而於他卻是會施不會解。彼時想著能勉強有個形狀的靈體總比一團白霧強,連施咒都覺著麻煩,最好直接給他來個肉身,根本沒學如何解咒,這會兒無異於作繭自縛了。
顧少白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