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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我……”她一時再也想不起什麼有邏輯的理由可以解釋她的電話為什麼會掉人家大門口。 他俯下身拾起東西,遞給寫意。東西交接間,她不小心觸到他的指尖。

厲擇良僵硬地說:“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說完就轉身回屋,即使是提個邀請都顯得那麼霸道,根本不給她選擇的機會。

她很想抗拒,可是當她看到厲擇良的腿,回絕的話到嘴邊也嚥下了。他沒有戴假肢,右邊小腿以下的褲管是空的。他開門的時候杵著手杖,身體依在門框上,所以她之前沒有怎麼注意到。一個簡單的轉身回屋的動作,對於他卻是那麼艱難。

她不知道他的腿究竟是怎麼殘的,外界只說是在B城的車禍,風言風語的傳來傳去沒有任何準信。

在踢傷他那一回,寫意也是第一次知道那是截肢。他將自己的隱私保護的太好了,以至於幾乎無法從第三個人口中瞭解真相。

以前他的跑步和籃球都很好,可惜他不太愛動,總是懶懶散散的。打籃球時,他的位置是控球后衛,即使是場上跑動最不勤快的那個,大家也愛聽他的。

他一直對完美這個概念有種偏執,所以但凡做事都要做得最好,無法容忍有任何瑕疵。唸書也好,做事也罷都是這個樣子。

所以,真的無法想象,剛剛截肢的時候他是怎麼熬過來的。當時她也不在國內,一直在德國療養,沒有聽說過他的任何訊息。

屋子的光線很暗,厚厚的窗簾也拉著,根本分辨不出日夜,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煙味,酒瓶擺了一桌子,電視機開著,放的還是那張碟。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電視關掉。

“喝水麼?”他問了以後才發現這裡能喝的東西只有酒,於是起身去燒水。

“我坐一會兒就馬上走。”寫意說。

他停下腳步,背對著寫意。

“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說明,”寫意說,“邱律師手上的贈與合同,我不會簽字。”

他的背影一僵。

“我送人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過。”連那退回來的婚戒最終也被他扔了。

“你知道,只要我沒有簽字,就不會生效,況且我不相信現在的厲氏不需要這些錢。”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他就覺得一肚子火,於是冷嘲道:“那錢本來就是以你的名義存進去的。你不樂意的話大可以取出來一把火燒了,豈不更解你心頭之恨?”

“厲擇良!你……”她自覺辭窮,“你”字脫口卻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他一直想說寫意留下來,我給你錢是因為我怕我一旦失去一切以後讓你過苦日子。可惜如今在氣頭上,一開口就完全變了味兒。

“我怎麼了?你不是恨我入骨,現在我替你想法子,你還要怎麼樣?”他轉身回來盯住她。他這人越是生氣,便越愛說些譏諷嘲弄人的反話。“與其讓你千方百計地夥同外人來算計我,還不如我自己送上門去,不就圖個讓你省事省心。”

“或者,”他又說,“就當這幾個月你演戲給我看的辛苦費,陪睡過夜不是還加錢麼。”

這樣一席羞辱的話,讓寫意頓時煞白了臉。若是其它人這樣說她,她保證會上前一掌拍下去。可惜,他是厲擇良,不是厲擇良以前也是阿衍。

“你用不著和我賭氣,拿話諷刺我。”寫意倔強地仰起頭,“況且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以前的我又是什麼樣?”他冷笑。

“估計那時還沒瘋。”

寫意說完,拿起手袋,迅速起身奪門而出。

留下厲擇良一個人站在屋子裡,門還開著,就聽見她又咚咚咚地跑下了樓梯。明明……明明剛才看到她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心裡是萬分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