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不管你是——誰,”夏子飛本來想說“不管你是什麼”,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趕緊換了個詞。“我都知道了,你不是普通人,和白裡一樣。”
塗幾空白的表情漸漸轉為驚恐。
夏子飛放輕了手上的力道,慢慢笑了起來:“我不害怕,所以你也不要害怕。”
“塗幾,你不願意告訴我也沒有關係,現在雨停了,我可以帶著陶淵明下山,回家洗澡。然後星期一和往常一樣,和小胡一起來收你的蔬菜。”
夏子飛的眼睛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裡看起來很亮。“我就當作今天沒有來找你過,那天發生的事情,我也可以忘記。”
塗幾鼻子紅了。
“你不想說,我就什麼都不問。”夏子飛柔聲說。“所以,我能不能……繼續和陶淵明一起在家裡等你?”
其實這不是夏子飛的腹稿。
他原本想好了,如果找到塗幾,他就進行深情表白,用真情打動塗幾,讓塗幾對自己坦誠——然後不管塗幾說自己是什麼,他都會努力接受幷包容。
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看到塗幾,夏子飛就覺得不要緊了。塗幾究竟是什麼,他已經盲目得連追問的念頭都沒有了。
只要能留住塗幾,他願意什麼都不深究,只要能留住他,真相什麼的,反而變成是最無所謂的東西了。
塗幾眨了眨疼得厲害的眼睛,看向夏子飛身後。
探出門邊的長耳朵立刻縮了回去。
夏子飛看著塗幾的眼睛,慢慢鬆開了手。
這真是狡猾的表白,塗幾心想。
他一直那麼擔心的事情,夏子飛這麼輕易就給說出口了。
一直以來懸得高高的心,被此刻直視自己的溫柔眼睛輕輕放回了原位。
……其實塗幾也是剛剛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擔心夏子飛的反應,擔心到了害怕的地步。
所以才會在真相敗露以後除了逃,什麼都辦不到。
人類對於未知事物的好奇和恐懼,妖精是再瞭解不過的。
和人類一樣,妖怪之間也有流傳很久的故事,但絕對不是白雪公主和灰姑娘這種睡前故事。妖怪和人之間因為身份暴露而從此陌路在那些故事裡,算是最好結局了。
然後現在夏子飛在他面前,問還能不能等自己。
塗幾突然在地板上坐直了身子。
夏子飛不由自主地也跟著坐直。
“我叫塗幾。這個名字是村長給我取的,他一直很照顧我。”塗幾放在腿上的手有點發抖,但是神情很認真。“我的祖先是月兔,聽說很厲害,但是到了我這一代只保留了當年拜月的祭祀能力,我在這裡住了一百零三年,有兩間房子,一間廚房,還有一個菜園。”
夏子飛聽到一半,眼角已經彎了起來。
“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我一直獨自生活。”塗幾繼續說。“我,嗯,我只會種菜,現在也沒有存款。”
“不過我很喜歡你。”塗幾說完,不抬頭。“我知道人類生活需要錢,我會努力賺。這樣,你……”
塗幾的話被夏子飛的動作打斷了。
夏子飛探過身子,吻上他的唇,兩人都維持著之前坐在地上的姿勢,最後一抹餘暉穿過窗欞,照在他們的臉上。
塗幾覺得心在怦怦跳,兔子之間也會相互舔舔,但是這種交換唾液的舉動卻是人類獨有的。
陌生又……纏綿。
“你有存款。”一吻既畢,夏子飛笑著輕聲說。“我們的合同還有幾天就到期了,到時候菜款會打到……會送到你手上。”
“……一共有多少錢?”塗几几乎忘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