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可以不管糊塗蛋的死活,然而他決不是這種人。
更何況他決不能坐視小星星陷入“辣手”賈裕祖的手中,而等到三天後再去救人。
望著糊塗蛋直愕愕的跪在月夜裡,小豹子拉起了他說:“糊塗蛋,我幫你撐著,回去後我一定把一切編排的很好,可是目前小星星,唉——”
臉上浮現一絲喜色,糊塗蛋連忙道:“少主,你放心,只要有時間給我,我一定找救出小星星,一定——”
“好吧!咱們就這麼說定,這第一步——”
“這第一步咱先找家客棧,把你和尼克森安頓好,然後把馬牽到客棧裡,你只要乖乖的待在客棧裡,其它的就是我的事了。”
“客棧?”小豹子古怪的瞪著糊塗蛋問:“告訴咱實話,你下午到底到什麼地方去了?還有,媽的你口中所說的‘馬殺雞’到底是什麼玩意?”
“我……這……馬……”
“算了,算了。”小豹子看到他那吞吐的樣子,實在沒心情逗他:“糊塗蛋,這‘馬殺雞’我勸你以後少‘馬’,馬多了總會出毛病的,媽的,虧你想曲這種新鮮名詞,明明是玩女人還讓人以為是種‘馬術’哩。”
“少……少主你知道啦?”涎著臉,糊塗蛋靦然問。
“廢話。”
“你……你怎麼知道?”
“我……媽個巴子,下午我跑到‘怡紅院’找你,差點成了‘唐僧’。”
小豹子沒好氣的也實話實說,把在“怡紅院”的糗事全告訴了對方,直聽得糊塗蛋笑彎了肚子,差些岔了氣。
天亮的時候,小豹子已一骨碌爬了起來。
望著窗外,他突然感到一種莫明的心悸。
他夢見了血,好大、好大的一灘灘鮮血,血裡面更有著一張張似模糊,又遙遠的臉龐。
擦了額際的冷汗,他再也睡不著了,糊塗蛋還沒有回來,他也不知道他出去了一夜到底有沒有收穫?有沒有找到一絲珠絲馬跡?
滿天的繁星不再,推開窗,他心裡暗自禱告自己心中的那顆星星千萬千萬不能損落或消失。
這是一間早點店。
店不大,裡頭卻擠滿了客人,客人中有趕路的行人,有早起的主婦,以及練完身體,溜完狗和鳥的平常人,當然也有一兩位看似江湖客的漢子。
小豹子等了一會,找到了一張桌子坐下。
店小,客人多,他是和人合用一張桌子,趁著燒餅油條還沒端上來,他打量著同桌的客人。
這個人穿著像個讀書人,眉宇間卻似乎籠罩著一層深深的憂鬱,仔細點可發現他的衣服已讓汗水浸透,同時也有許多地方稍微破損。顯而見他一定趕了不少路,就不知道他晝夜趕路到底有什麼急事。
小豹子打量著人家,人家也打量著他,當這個人看到小豹子身旁蹲踞著的大狼狗時,他的眼睛一亮,然後察看一下別人開始低下頭啃著他手上的饅頭夾蛋。
燒餅油條來了,小豹子拿起一套夾著油條的燒餅丟到腳下,尼克森卻望也不望一眼。
“怎麼?你不吃?”
尼克森仍然動也不動。
“媽的,你的嘴還刁得很,今非昔比,我身上這十兩銀子還是糊塗蛋留下的,如果給你買了牛肉,那我豈不連燒餅都沒得吃了?”
那中年文士一聽“糊塗蛋”三字,眼睛又是一亮,剛想張口說話,看到另外一桌兩名江湖漢子直朝著這邊揪著,立刻警覺的又啃了一口饅頭,慌張中差點沒把自己的手指頭一齊啃掉。
“不吃,不吃餓死你。”小豹子嘀咕一句後,自顧自己埋頭苦幹。
可憐這尼克森平常大塊肉吃慣了,如今要它幹啃這連肉沫渣子也沒的硬燒餅,它又哪咽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