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遙看到江仲林拿著個人終端在發訊息,瞄了一眼,發現似乎是他的學生群,不由把被子一拉湊過去看。她伸出手指往上劃拉一下,看到之前其他人說的,樂不可支,把終端從江仲林手上拿下來,“我來我來,讓我來。”
江仲林松手,讓她把終端取了過去,俞遙一邊看著他們起鬨,一邊對江仲林說:“你的學生們都挺活潑的嘛,這個郭童,被你嚇的,都直接退群了哈哈哈!”
江仲林肯定地說:“他現在一定在私聊他師弟,質問為什麼要把我加進群裡。”
顯然,做老師的很瞭解自己這些學生,俞遙好奇地問他:“我看你挺喜歡這個郭童的,怎麼老故意逗他?”
江仲林想起了些什麼,很是無奈地搖頭,“這孩子年輕時候很不著調,愛闖禍也愛捉弄人。”
俞遙對於自己沒有參與過的有關老先生的往事都很感興趣,追問道:“怎麼了?他做過什麼事讓你記憶猶新?”
江仲林:“這孩子當年撬開過我的門在我這裡抱走了幾本書。”
俞遙眨了眨眼:“撬你的門鎖?”
江仲林:“當時我住在學校的宿舍樓,距離學生宿舍不太遠。”
俞遙其實覺得還好,畢竟她自己是個更出格的,但面對江老先生,她露出個譴責的表情,接著問:“那他後來還回來了嗎?”
江仲林:“他炫耀完就還回來了,還順便給我換了把新鎖,跟我說這個宿舍自帶的鎖非常簡陋,隨便就弄開了很不安全。”
“除此之外,他還在教師節的時候送了我一盒草莓,非常殷切的讓我吃,結果我咬了一口,沒咬動,這小子當時大笑著就跑了。那盒子草莓是他用黏土還是什麼其他材料做的,我不太清楚,不過那小子真是太調皮了。”
俞遙:……你沒有當場打死這學生一定是因為你脾氣好。
江仲林自己想起這些事都忍不住笑,“他畢業的時候在學校廣播裡誦讀了一篇謝恩師——是他自己寫的詩,非常糟糕,又臭又長。他整整讀了三遍,其他同事因為這事嘲笑了我三個月。”
俞遙想象著自己家老江當老師的這些年,有這麼一群或調皮搗蛋或聰明感性的學生陪伴,心裡忽然湧現出一種莫名的感動和欣慰。還好,還好一個人在世上並非只有愛情一種關係,還存在許多其他感情聯絡的關係,他不是時刻都只有一個人。俞遙此刻非常感謝那些陪伴過江仲林的學生們。
俞遙的笑容很溫柔,“這種好玩的學生你有很多嗎?”
江仲林抬手給她掖了掖後背的被子,“聽話懂事的孩子更多,只是我教過很多學生,現在大多都不知去向了。他們一屆一屆地來,又一屆一屆的走,其實我也記不清很多人了,偶爾出門在外,遇到人叫我老師,我都想不起來他們是誰,只有回來了仔細想一想,才能想起隱約的印象,想起他們年輕時候更加青澀的樣子,都和從前在學校的時候不一樣了。”
江老師尋常的語氣裡帶著點淡淡的惆悵,不明顯的,就好像是看到夏季過去,花園裡的花開完了,哪怕你知道下一個夏天它還會開,但花謝了就是讓人難過不捨,因為明年的花不是今年的花。
“現在還有這麼多學生惦記著你呢。”俞遙敲了敲他的終端螢幕。群裡這會兒又開始熱鬧萬分,正在討論她肚子裡的孩子什麼時候出生,江老師會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江老師笑笑,“我更希望他們能過好自己的日子,我不用他們惦記著。”
俞遙用他的終端發資訊,在重新熱鬧起來的群裡發了個回覆:“孩子大概明年四月份出生,孩子叫什麼名字,你們江老師還沒考慮好。”還加了個活潑的表情。
群裡又是一靜,然後有人遲疑地問:“這個語氣,是師孃嗎?”
“我敢肯定